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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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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产晨出

郑子产晨出,过东匠 ① 之闾,闻妇人之哭,抚其御之手而听之。有閒 ② ,遣吏执而问之,则手绞 ③ 其夫者也。异日,其御问曰:“夫子何以知之?”子产曰:“其声惧。凡人于其亲爱也, 始病而爱, 临死而惧, 已死而哀。今哭已死, 不哀而惧, 是以知其有奸也。” —— 《韩...

东门吴

梁人有东门吴者, 其子死而不忧。其相室 ① 曰:“公之爱子也, 天下无有, 今子死不忧, 何也?”东门吴曰:“吾尝无子,无子之时不忧,今子死,乃即与无子时同也,臣奚 ② 忧焉?” ——《战国策·秦策三》 【注释】 ①相室: 室家之相, 即随嫁的妇女。②奚:何, 为什么。...

管仲答封人

管仲束缚, 自鲁之齐,道而饥渴。过绮乌 ① 封人 ② 而乞食。乌封人跪而食之,甚敬。封人因窃谓仲曰:“适幸 ③ 及齐不死而用齐, 将何报我?” 曰: “如子之言, 我且贤之用, 能之使, 劳之论。我何以报子?” ——《韩非子·外储说左下》 【注释】 ①绮乌:春秋时鲁国...

齐桓公好服紫

齐桓公 ① 好服紫,一国尽服紫。当是时也,五素不得一紫 ② 。桓公患之,谓管仲曰:“寡人好服紫,紫贵甚,一国百姓好服紫不已, 寡人奈何?”管仲曰: “君欲, 何不试勿衣紫也,谓左右曰: ‘吾甚恶紫之臭 ③ 。’于是左右适有衣紫而进者, 公必曰: ‘少却, 吾恶紫臭。’...

扁鹊见秦武王

医扁鹊见秦武王,武王示之病,扁鹊请除。左右曰:“君之病,在耳之前,目之下,除之未必已也,将使耳不聪,目不明。”君以告扁鹊。扁鹊怒而投其石 ① ,曰:“君与知之者谋之,而与不知者败之。使此知 ② 秦国之政也,则君一举而亡国矣!” ——《战国策·秦策二》 【注释...

自相矛盾

楚人有鬻楯与矛者,誉之曰:“吾楯之坚,莫能陷也。”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于物无不陷也。”或曰:“以子 之矛陷子之楯,何如?”其人弗能应也。 ——《韩非子·难一》 【意译】 楚国有个卖盾又卖矛的人,一会儿吹嘘自己的盾说:“我的盾是再坚固不过的,没有什么东...

郑人买履

郑人有且置履者 ① , 先自度其足而置之其坐, 至之市,而忘操之 ② , 已得履,乃曰:“吾忘持度 ③ 。”反归取之,及市,市罢。遂不得履。人曰:“何不试之以足?”曰:“宁信度, 无自信也。” ——《韩非子·外储说左上》 【注释】 ①置:置买。②操:拿着。③度:作名词...

滥竽充数

齐宣王使人吹竽,必三百人。南郭处士 ① ,请为王吹竽,宣王说之,廪食 ② 以数百人。宣王死,湣王 ③ 立,好一一听之,处士逃。 ——《韩非子·内储说上》 【注释】 ①处士:隐居不做官的人。②廪食:官府供给饮食。③湣王:齐宣王之子,名地。 【意译】 齐宣王很喜欢听...

邹忌窥镜

邹忌 ① 修八尺有余,而形貌眣丽 ② 。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吾孰与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客从外来,与坐谈,问之:“吾与徐公孰...

楚人有两妻

楚人有两妻者,人誂 ① 其长者,〔长者〕詈 ② 之;誂其少者,少者许之。居无几何,有两妻者死。客谓誂者曰:“汝取 ③ 长者乎?少者乎?”“取长者。”客曰:“长者詈汝,少者和 ④ 汝,汝何为取长者?”曰:“居彼人之所,则欲其许我也。今为我妻,则欲其为我詈人也。” —...

曾子杀彘

曾子之妻之市,其子随之而泣,其母曰:“女还,顾反为女杀彘 ① 。”妻适市来,曾子欲捕彘杀之,妻止之曰:“特与婴儿戏耳。”曾子曰:“婴儿非与戏也。婴儿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学者也,听父母之教。今乃欺之,是教子欺也。母欺子,子而不信其母,非所以成教也。”遂烹彘也...

夔一足

哀公 ① 问于孔子曰:“吾闻夔一足,信乎?”曰:“夔,人也,何故一足?彼其无他异,而独通于声 ② 。尧曰:‘夔一而足矣。’使为乐正 ③ 。故君子曰:‘夔有一,足,非一足也。’” ——《韩非子·外储说左上》 【注释】 ①哀公:鲁哀公,春秋时鲁国国君。②声:音乐。③乐...

法不避亲

楚王急召太子。楚国之法,车不得至于茆门 ① 。天雨,廷中有潦,太子遂驱车至于茆门。廷理 ② 曰:“车不得至茆门,非法也。”太子曰:“王召急,不得须无潦。”遂驱之。廷理举殳 ③ 而击其马,败其驾。太子入为王泣曰:“廷中多潦,驱车至茆门。廷理曰非法也,举殳击臣...

不鼓不成列

宋襄公 ① 与楚人战于泓 ② 。宋人既成列矣,楚人未及济 ③ ,右司马购强 ④ 趋而谏曰:“楚人众而宋人寡,请使楚人半涉, 未成列而击之, 必败。”襄公曰: “寡人闻君子曰: ‘不重伤,不擒二毛 ⑤ ,不推人于险,不迫人于阨,不鼓不成列。’今楚未济而击之,害义。请使...

曾参杀人

昔者曾子处费 ① 。费人有与曾子同名族者 ② ,而杀人。人告曾子母曰:“曾参杀人!”曾子之母曰:“吾子不杀人。”织自若 ③ 。有顷焉,人又曰:“曾参杀人!”其母尚织自若也。顷之,一人又告曰:“曾参杀人!”其母惧,投杼 ④ 踰墙而走。夫以曾参之贤与母之信也,而三...

两虎相斗

有两虎诤 ① 人而斗,管庄子 ② 将刺之。管与 ③ 止之曰:“虎者, 戾虫 ④ ; 人者, 甘饵。今两虎诤人而斗, 小者必死,大者必伤。子待伤虎而刺之,则是一举而兼两虎也。无刺一虎之劳, 而有刺两虎之名。” ——《战国策·秦策二》 【注释】 ①诤:同争。②管庄子:即...

公仪休辞鱼

公仪休相鲁而嗜鱼,一国尽争买鱼而献之。公仪子不受。其弟子谏曰:“夫子嗜鱼而不受者何也?”对曰:“夫唯嗜鱼,故不受也。夫即 ① 受鱼,必有下人 ② 之色;有下人之色,将枉于法;枉于法则免于相,虽嗜鱼,此必不能致我鱼,我又不能自给鱼。即无受鱼而不免于相,虽嗜鱼,...

画蛇添足

楚有祠者,赐其舍人 ① 卮酒 ② 。舍人相谓曰:“数人饮之不足,一人饮之有余。请画地为蛇,先成者饮酒。”一人蛇先成,引酒且饮,乃左手持卮,右手画蛇曰:“吾能为之足!”未成,一人之蛇成,夺其卮,曰:“蛇固无足,子安能为之足?”遂饮其酒。为蛇足者,终亡其酒。 ——...

海大鱼

靖郭君将城薛 ① ,客多以谏。靖郭君谓谒者 ② :“ 〔无〕 为客通!”齐人有请者曰: “臣请三言而已矣。益一言,臣请烹 ③ !”靖郭君因见之。客趋而进曰:“海大鱼。”因反走。君曰:“客有于此。”客曰:“鄙臣不敢以死为戏!”君曰:“亡 ④ ,更言之!”对曰:“君不...

狐假虎威

虎求百兽而食之,得狐。狐曰:“子无敢食我也!天帝使我长 ① 百兽。今子食我,是逆天帝命也!子以我为不信?吾为子先行,子随我后,观百兽之见我而敢不走乎?”虎以为然,故遂与之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畏己而走也,以为畏狐也。 ——《战国策·楚策一》 【注释】 ①...

惊弓之鸟

异日者 ① ,更羸 ② 与魏王处京台 ③ 之下,仰见飞鸟。更羸谓魏王曰:“臣为王引弓虚发而下鸟。”魏王曰:“然则射可至此乎?”更羸曰:“可。”有间,雁从东方来,更羸以虚发而下之。魏王曰:“然则射可至此乎?”更羸曰:“此孽也 ④ 。”王曰:“先生何以知之?”对曰:...

鹬蚌相争

蚌方出曝 ② ,而鹬啄其肉,蚌合而拑其喙 ③ 。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谓鹬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即有死鹬!”两者不肯相舍,渔者得而并禽 ④ 之。 ——《战国策·燕策二》 【注释】 ①鹬(yu):水鸟名,头圆大,嘴长二三寸,全身黄褐色,捕食小鱼...

守株待兔

宋人有耕田者,田中有株,兔走,触株折颈而死。因释其耒而守珠,冀复得兔。兔不可复得,而身为宋国笑。 ——《韩非子·五蠹》 【意译】 宋国有个人正在耕田,忽然看见一只飞跑的兔子一头撞在田里的树桩上,折断脖子死了。这个人拣起兔子,十分得意。他索性丢下农具,守...

猎者得麋

今山泽之兽,无黠于麋。麋知猎者张罔 ① ,前而驱己也,因还走而冒人 ② ,至数 ③ 。猎者知其诈,伪举罔而进之,麋因得矣。 ——《战国策·楚策二》 【注释】 ①罔:通“网”,指捕捉野兽的罗网。②冒:触,犯。③数:多次, 屡次。 【意译】 大概在山野中的所有野兽,没...

土偶人与桃梗

淄上,有土偶人与桃梗相与语 ① 。桃梗谓土偶人曰:“子,西岸之土也,挺 ② 子以为人,至岁八月,降雨下,淄水至,则汝残矣。”土偶曰:“不然,吾西岸之土也,土则复西岸耳。今子,东国 ③ 之桃梗也,刻削子以为人,降雨下,淄水至,流子而去,则子漂漂者将何如耳?” ——《...

淳于髡荐贤

淳于髡 ① 一日而见七士于宣王, 王曰: “子来也! 寡人闻之, 千里而一士, 是比肩而立; 百世而一圣, 若随踵 ② 而至也。今子一朝而见七士, 则士不亦众乎?”淳于髡曰:“不然!夫鸟同翼者 ③ 聚飞,兽同足者 ④ 俱行。今求柴胡桔梗于沮泽,则累世不得一,及之睾黍、梁...

嗟来之食

齐大饥,黔敖 ① 为食于路,以待饿者而食之。有饿者,蒙袂辑屦 ② ,贸贸然 ③ 来。黔敖左奉食,右执饮,曰:“嗟!来食!”扬其目 ④ 而视之,曰:“予唯不食‘嗟来之食’,以至于斯也。”从而谢焉。终不食而死。 ——《礼记》 【注释】 ①黔敖:春秋时齐国一富翁。②蒙袂...

狗溺井

人有以其狗为有执 ① 而爱之。其狗尝溺井,其邻人见狗之溺井也,欲入言之 ② 。狗恶 ③ 之,当门而噬之 ④ 。邻人惮之, 遂不得入言。 ——《战国策·楚策一》 【注释】 ①有执:能抓到东西,指禽兽之类。②欲入言之:想进去告诉其主人。③恶: 憎恨,讨厌。④当门: 挡...

疾犬与狡兔

韩子卢者,天下之疾犬也;东郭逡者,海内之狡兔也。韩子卢逐东郭逡,环山者三,腾山者五,兔极于前,犬废 ① 于后,犬兔俱罢,各死其处。田父见之,无劳勌 ② 之苦, 而擅其功。 ——《战国策·齐策三》 【注释】 ①极: 困惫。废: 废竭, 指力...

螳螂捕蝉

园中有榆,其上有蝉。蝉方奋翼悲鸣,欲饮清露,不知螳螂之在后,曲其颈,欲攫 ① 而食之也。螳螂方欲捕蝉,而不知黄雀在后, 举其颈, 欲啄而食之也。黄雀方欲食螳螂, 不知童子挟弹丸在下,迎而欲弹之。童子方欲弹黄雀,不知前有深坑,后有窟也。此皆见前之利,而不顾后害...

南辕北辙

今者,臣来,见人于大行 ① ,方北面而持其驾,告臣曰:“我欲之楚。”臣曰:“君之楚,将奚为北面?”曰:“吾马良!”臣曰:“马虽良,此非楚之路也。”曰:“吾用多。”臣曰:“用虽多,此非楚路也。”曰:“吾御者善。”此数者愈善,而离楚愈远耳! ——《战国策·魏策四》...

马价十倍

有人卖骏马者,比 ① 三旦立市,人莫之知。往见伯乐曰:“臣有骏马欲卖之, 比三旦立于市,人莫言,愿子还而视之,去而顾之,臣请献一朝之费。”伯乐乃还而视之,去而顾之, 一旦而马价十倍。 ——《战国策·燕策二》 【注释】 ①比: 接连。 【意译】 有一个人,要卖掉一...

虢君好谀

昔者虢 ① 君骄恣自伐,谄谀亲贵,谏臣诘逐 ② ,政治踳乱 ③ ,国人不服。晋师伐之,虢人不守,虢君出走,至于泽中,曰:“吾渴而欲饮。”其御乃进清酒。曰:“吾饥而欲食。”御进腶脯、粱糗 ④ 。虢君喜曰:“何给也?”御曰:“储之久矣。”曰:“何故储之?”对曰:“为君...

虎怒决蹯

人有置系蹄 ② 者,而得虎。虎怒,决蹯而去。虎之情,非不爱其蹯也,然而不以环寸之蹯,害七尺之躯者,权 ③ 也。 ——《战国策·赵策三》 【注释】 ①决蹯 (fan): 顿掉蹄子。蹯: 野兽的足掌。②系蹄: 拴住野兽爪蹄的捕兽器。③权: 变通的意思。 【意译】 有个猎人...

千金市马首

古之君人 ① ,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三年不能得。涓人 ② 言于君曰:“请求之。”君遣之。三月得千里马,马已死,买其首五百金,反以报君。君大怒曰:“所求者生马,安事 ③ 死马?而捐五百金!”涓人对曰: “死马且买之五百金,况生马乎?天下必以王为能市马,马今至矣。...

屠牛吐辞婚

齐王厚送女,欲妻屠牛吐 ① 。屠牛吐辞以疾。其友曰:“子终死腥臭之肆 ② 而已乎,何谓辞之?”吐应之曰:“其女丑。”其友曰:“子何以知之?”吐曰:“以吾屠知之。”其友曰:“何谓也?”吐曰:“吾肉善,如量而去苦少耳 ③ 。吾肉不善,虽以他附益之,尚犹贾不售 ④ 。...

骥遇知己

君亦闻骥乎?夫骥之齿 ① 至矣,服盐车而上太行。蹄申 ② 膝折。尾湛胕 ③ 溃,漉汁 ④ 洒地,白汗交流,外阪迁延,负棘而不能上。伯乐 ⑤ 遭之,下车,攀而哭之,解紵衣以幕 ⑥ 之。骥于是俛而喷,仰而鸣,声达于天,若出金石声者, 何也?彼见伯乐之知己也。 ——《战国策...

苛政猛于虎

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式 ① 而听之,使子路 ② 问之,曰:“子之哭也,壹 ③ 似重有忧者?”而曰:“然。昔者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夫子曰: “何为不去也?”曰: “无苛政 ④ 。”夫子曰: “小子 ⑤ 识之: 苛政猛于虎。” ——《...

弓与矢

一人曰:“吾弓良,无所用矢。”一人曰:“吾矢善,无所用弓。”羿闻之曰:“非弓何以往矢;非矢何以中的?”令合弓矢,而教之射。 ——《胡非子》 【意译】 一人说:“我的弓好,用不着箭。”一人说:“我的箭好,用不着弓。”后羿听了他们的议论,对他们说:“没有弓,怎么...

羊质虎皮

羊质而虎皮,见草而悦,见豺而战 ① ,忘其皮之虎矣。 ——《法言·吾子》 【注释】 ①战: 害怕得发抖。 【意译】 一只羊蒙着老虎皮,见了青草就兴奋不已,见了豺狼又害怕得浑身发抖, 不能自禁, 忘记了自己还披着一张虎皮呢? 【解说】 羊与虎,两者差距实在太大。要...

屠门大嚼

人闻长安乐, 则出门向西而笑; 知肉味美, 则对屠门而大嚼。 ——《新论》 【意译】 有个人听说京城长安繁华热闹,便走出家门,遥望西方,神往之心难抑,竟笑出声来。他知道肉味鲜美,就面对着屠户大门,空口大嚼,一副有滋有味的样子。 【解说】 把向往长安的繁华、肉...

王良弟子驾马

王良之弟子驾,云取 ① 千里马,遇造父之弟子。造父之弟子曰:“马不千里。”王良之弟子问:“马,千里之马也;服 ② ,千里之服也。而不能取千里,何也?”曰:“子纆 ③ 奇长。”故纆牵于事,万分之一也,而难千里之行。 ——《战国策·韩策三》 【注释】 ①取(qu):通“...

翮与毳

晋平公浮西河 ② , 中流而叹曰: “嗟乎! 安得贤士与共此乐乎?”船人固桑进对曰:“君言过矣,夫剑产于越,珠产于江汉, 玉产于昆山, 此三宝者, 皆无足而至; 今君苟好士, 则贤士至矣。”平公曰: “固桑, 来! 吾门下食客三千余人, 朝食不足, 暮收市租; 暮食不足, 朝...

鲍君神

有于田得麏 ① 者,其主未敢取也。商车十余乘,经泽中行,望见此麏著绳,因持去,念其不事,持一鲍鱼 ② 置其处。有顷其主往, 不见所得麏, 反见鲍鱼, 泽中非人道路, 怪其如是, 大以为神。转相告语, 治病求福, 多有效验。因为起祀舍。众巫数十,帷帐钟鼓。方数百里,皆...

鹊巢扶枝

夫鹊先识岁之多风也,去高木而巢扶枝。大人过之则探鷇 ① ,婴儿过之则挑其卵。知备远难而忘近患。 ——《淮南子·人间训》 【注释】 ①鷇:待母哺食的雏鸟。 【意译】 喜鹊知道季节经常刮风,因而离开高大的树干而把鸟巢筑在旁枝叉桠上。这样大人经过的时候就会...

田子方见老马

田子方见老马于通 ① , 喟然有志焉, 以问其御曰:“此何马也?”其御曰: “此故公家畜也, 老罢而不为用,出而鬻 ② 之。”田子方曰: 少而贪其力,老而弃其身,仁者弗为也。”束帛 ③ 以赎之。罢武 ④ 闻之, 知所归心矣。 ——《淮南子·人间训》 【注释】 ①通:通...

以秕喂鸟

邹穆公有令:食凫 ② 雁必以秕,无得以粟。于是仓无秕而求易于民,二石粟而得一石秕。吏以为费,请以粟食之。穆公曰:“去!非汝所知也。夫百姓饱牛而耕,暴背而耘,勤而不惰者,岂为鸟兽哉?粟米,人之上食,奈何其以养鸟?且尔知小计,不知大会 ③ 。周谚曰:囊漏贮中 ④...

晏子逐高缭

高缭仕于晏子,晏子逐之。左右谏曰:“高缭之事夫子三年,曾 ① 无以爵位而逐之,其义可乎?”晏子曰:“婴仄陋 ② 之人也,四维 ③ 之然后能直。今此子事吾三年,未尝弼 ④ 吾过,是以逐之也。” ——《说苑·臣术》 【注释】 ①曾:乃,竟。②婴:晏婴,晏子。仄陋:狭窄...

指鹿为马

赵高 ① 欲为乱,恐君臣不听,乃先设验。持鹿献于二世,曰:“马也。”二世笑曰:“丞相误耶?谓鹿为马。”问左右, 左右或默; 或言马, 以阿顺赵高; 或言鹿者, 高因阴中 ② 诸言鹿者以法。 ——《史记·李斯列传》 【注释】 ①赵高:(? ——前207)秦宦官。任中车府令,...

仕数不遇

昔周人有仕数不遇,年老白首,泣涕于涂者 ② 。人或问之:“何为泣乎?”对曰:“吾仕数不遇,自伤年老失时,是以泣也。”人曰: “仕奈何不一遇也?”对曰: “吾年少之时学为文。文德成就,始欲仕宦 ③ ,人君好用老。用老主亡,后主又用武, 吾更为武。武节 ④ 始就, 武...

反裘负刍

魏文侯 ② 出游,见路人反裘而负刍。文侯曰:“胡为反裘而负刍?”对曰:“臣爱其毛。”文侯曰:“若不知其里尽而毛无所恃 ③ 耶?” ——《新序·杂事第二》 【注释】 ①裘:皮衣。刍:喂牲口的草。②魏文侯:名斯,战国时魏国国君。③恃: 依靠, 凭借。 【意译】 有一...

任侠者

北楚有任侠者,其子孙数谏而止之,不听也。县有贼,大搜其庐,事果发觉,夜惊而走,追道及之。其所施德者 ① 皆为之战,得免而遂反 ② 。语其子曰:“汝数止吾为侠,今有难,果赖而免死。而 ③ 谏我不可用也!”知所以免于难而不知何以无难, 论事如此, 岂不惑哉! ——《...

披裘而薪

延陵季子出游 ② ,见路有遗金;当夏五月,有披裘而薪者。季子呼薪者曰:“取彼地金来。”薪者投镰于地,瞋目拂手而言曰 ③ :“何子居之高,视之下;仪貌之壮 ④ ,语言之野也?吾当夏五月,披裘而薪, 岂取金者哉?”季子谢之, 请问姓字。薪者曰: “子皮相 ⑤ 之士也,何...

朱公说璧

(梁王)召朱公而问曰:“梁有疑狱 ① ,卒吏半以为当罪,半以为不当罪,虽寡人亦疑。吾子 ② 决是奈何?”朱公曰: “臣,鄙民也,不知当狱 ③ 。虽然, 臣之家有二白璧,其色相如 ④ 也,其径 ⑤ 相如也,其泽 ⑥ 相如也,然其价一者千金, 一者五百金。”王曰: “径与色泽...

塞翁失马

近塞上之人,有善术者。马无故亡 ① 而入胡,人皆吊 ② 之。其父曰: “此何遽不为福乎?”居数月, 其马将胡骏马而归, 人皆贺之。其父曰: “此何遽不能为祸乎?”家富良马,其子好骑,堕而折其髀 ③ ,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居一年,胡人大入塞,丁壮者引...

国有三不祥

齐景公出猎,上山见虎,下泽 ① 见蛇。归召晏子而问之,曰:“今日寡人②出猎,上山则见虎,下泽则见蛇,殆 ③ 所谓之不祥 ④ 也。”晏子曰:“国有三不祥,是不与焉 ⑤ 。夫有贤而不知, 一不祥; 知而不用, 二不祥; 用而不任 ⑥ ,三不祥也。所谓不祥乃若此者也。今上山...

叶公好龙

叶公子高好龙 ① ,钩以写龙,凿以写龙,屋室雕文以写龙。于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 ② ,施尾于堂。叶公见之,弃而还走 ③ ,失其魂魄,五色无主 ④ 。是叶公非好龙也, 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 ——《新序·杂事第五》 【注释】 ①叶公:楚国贵族,姓沈,名诸梁,字子高,...

炳烛而学

晋平公问于师旷曰:“吾年七十,欲学恐已暮矣。”师旷曰:“何不炳烛 ① 乎?”平公曰:“安有为人臣而戏其君乎?”师旷曰:“盲臣 ② 安敢戏其君乎!臣闻之,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炳烛之明。炳烛之明孰与昧行 ③ 乎?”乎公曰:“善哉:”...

善呼者

公孙龙 ① 在赵之时,谓弟子曰: “人而无能者, 龙不能与游 ② 。”有客衣褐带索而见曰: “臣能呼。”公孙龙顾谓弟子曰: “门下故有能呼者乎?”对曰: “无有。”公孙龙曰:“与之弟子之籍 ③ !”后数日,往说燕王。至于河上,而航在一汜④。使善呼者呼之, 一呼而航...

鼻齆熏香

昔玉池国 ② 有民婿,面大丑,妇国色,鼻齆。婿乃求媚此妇,终不肯回。遂买西域无价名香而熏之, 还入其室。妇既齆矣,岂分香臭哉?世有不适物而变通求进,尽皆此类也。 ——《金楼子·杂记》 【注释】 ①齆 (weng): 鼻子堵塞不通。②玉池国:假托的国名。 【意译】 从...

支公好鹤

支公 ① 好鹤,住剡东峁山 ② ,有人遗其双鹤,少时翅长欲飞,支意惜之,乃铩 ③ 其翮。鹤轩翥 ④ ,不能复飞,乃反顾翅,垂头视之,如有懊丧意。林曰:“既有陵霄 ⑤ 之姿,何肯为人作耳目 ⑥ 近玩?”养令翮成,置使飞去。 ——《世说新语·言语》 【注释】 ①支公:晋朝...

山鸡舞镜

山鸡爱其毛羽,映水 ② 则舞。魏武 ③ 时,南方献之,帝欲其鸣舞而无由④。公子苍舒令置大镜其前,鸡鉴形 ⑤ 而舞不止。 ——《异苑》 【注释】 ①舞镜:对着镜子舞蹈。②映水:在水里照见影子。③魏武:即曹操,三国时著名政治家、文学家、军事家。汉末军阀混战中统...

对牛弹琴

公明仪为牛弹《清角》之操 ① ,伏食如故。非牛不闻,不合其耳矣。转为蚊虻之声,孤犊 ② 之鸣,即掉尾 ③ 奋耳,蝶躞 ④ 而听。 ——《弘明集·理惑论》 ⑤ 【注释】 ①操:琴曲。②孤犊:离开母畜的小牛犊。③掉尾:摇动尾巴。奋耳:竖起耳朵。④蹀(die)躞(xie):往来...

申公巫臣

楚庄王既讨陈灵公之贼 ① ,杀夏徵舒,得夏姬 ② 而悦之,将近之。申公巫臣谏曰:“此女乱陈国,败其群臣 ③ ,嬖 ④ 女不可近也。”庄王从之。令尹又欲取 ⑤ ,申公巫臣谏,令尹从之。后襄尹 ⑥ 取之。至恭王与晋战于鄢陵,楚兵败,襄尹死, 其尸不反, 数求,晋不与, 夏...

堕甑不顾

孟敏字叔达,巨鹿杨氏人也,客居太原。荷甑堕地,不顾而去。林宗 ② 见而问其意,对曰:“甑已破矣,视之何益?” ——《后汉书·郭泰传》 【注释】 ①堕:落下。甑:古代煮饭用的陶罐。顾:回头看。②林宗:郭泰,字林宗, 东汉时名士。 【意译】 东汉末年,有一个叫孟敏的...

未尝见驴

孝武 ① 未尝见驴,谢太傅 ② 问曰:“陛下想其形,当何所似?”孝武掩口笑曰: “正当似猪。” ——《殷芸小说》 【注释】 ①孝武:晋孝武帝司马曜。②谢太傅:东晋政治家、文学家谢安,字安石,陈郡阳夏人(今河南省太康县)。孝武帝时位至宰相,死后赠太傅。太傅, 官名...

钻火

孔文举 ① 中夜暴疾,命门人钻火 ② 。其夜阴暝 ③ ,门人忿然曰:“君责人太不以道。今暗若漆,何不把火照我?当得觅钻火具,然后得火。”文举闻之,曰:“责人当以其方。” ——《殷芸小说》 【注释】 ①孔文举:汉末著名文学家孔融。②钻火:钻木取火。③阴暝(ming):...

汉人煮箦

汉 ① 人有适吴 ② , 吴人设笋 ③ , 问是何物, 语曰: “竹也!”归煮其床箦 ④ 而不熟,乃谓其妻曰:“吴人辘 ⑤ ,欺我如此。” ——《笑林》 【注释】 ①汉:指汉中,古汉中郡地。②吴:一般指江苏一带,古代吴郡地。③笋:竹笋,竹类的嫩芽,嫩茎。④箦(ze):席子,这里...

狂泉

昔有一国,国中一水,号曰“狂泉”。国人饮此水,无不狂。唯国君穿井而汲,独得无恙。国人既并狂,反谓国主之不狂为狂。于是聚谋,共执国主,疗其狂疾,火艾 ① 、针、药,莫不毕具。国主不任其苦,于是到泉所酌水饮之。饮毕便狂。君臣大小,其狂若一,众乃欢然。 ——《...

一叶障目

楚人贫居,读《淮南子》,得螳螂伺蝉自障叶,可以隐形。遂于树下仰取叶——螳螂执叶伺蝉——以摘之,叶落树下。树下先有落叶, 不能复分别, 扫取数斗归, 一一以叶自障, 问其妻曰: “若见我不?”妻始时恒答言“见”,经日乃厌倦不堪,绐 ① 云:“不见。”嘿然大喜,赍...

鹦鹉灭火

有鹦鹉飞集他山, 山中禽兽辄相爱重。鹦鹉自念虽乐,不可久也,便去。后数月,山中大火。鹦鹉遥见,便入水沾羽,飞而洒之。天神言:“汝虽有志意,何足云也!”对曰:“虽知不能救,然尝侨是山,禽兽行善,皆为兄弟,不忍见耳。”天神嘉感, 即为灭火。 ——《宣验记》 【意...

假越救溺

昔有假人于越而救溺子,越人虽善游,子必不生矣。 ——《金楼子·立言》 【意译】 从前有个人的儿子不幸落水,他不顾路远,到越地去请人救那落水的儿子。越人固然善于游泳,但他儿子必定活不成了。 【解说】 儿子落水,为父者假越救溺,目的明确,动机良好;但舍近求远...

与狐谋皮

周人有爱裘而好珍馐 ① ,欲为千金之裘而与狐谋其皮,欲具少牢 ② 之珍而与羊谋其馐,言未卒,狐相率逃于重丘这下, 羊相呼藏于深林之中。 ——《符子》 【注释】 ①馐(xiu):本作“羞”,精美的食品。②少牢:古代称祭祀用的猪和羊。 【意译】 周人爱裘和精美的食品,...

桃花源记

晋太元 ① 中, 武陵人 ② 捕鱼为业, 缘溪行, 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 仿佛若有光; 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 才通人; 复行数十步, 豁然开朗。土地平旷, 屋舍俨...

二人评王

昔吴有二人,其 ① 评王者。一人曰:“好。” ② 。一人曰:“丑。”久之不决。二人各曰:“尔可来入吾目中,则好丑分矣。”王有定形, 二人察之有得失, 非苟 ③ 相反, 眼睛异耳。 ——《万机论》 【注释】 ①其: 疑为“共”之误。一同。②好: 漂亮。③苟: 故意。...

说麟

事尝共见者, 可说以实; 一人见, 一人不见者, 难与诚言 ② 也。昔人未见麟,问尝见者:“麟何类乎?”见者曰:“麟如麟也。”问者曰:“若吾尝见麟则不问子矣,而云麟如麟, 宁可解哉?” 见者曰: “麟, 麏身、牛尾、鹿蹄、马背。” 问者霍 ③ 解。 ——《弘明集·理惑...

持竿入城

鲁有执长竿入城门者, 初竖执之不可入, 横执之亦不可入,计无所出。俄 ① 有老父至曰: “吾非圣人, 但见事多矣, 何不以锯中截 ② 而入!”遂依而截之。 ——《笑林》 【注释】 ①俄: 一会儿。②中截: 从中截断。 【意译】 鲁国有个人,拿了一根长竹竿进城。到了城...

欲兼三者

有客相从 ① ,各言所志:或愿为扬州刺史 ② ,或愿多资财,或愿骑鹤上升 ③ 。其一人曰:“腰缠十万贯 ④ ,骑鹤上扬州。”欲兼三者。 ——《殷芸小说》 【注释】 ①相从:相聚。②刺史:官名。汉时设置,至魏晋其权益重。③骑鹤上升:学作仙人骑鹤升天。④贯:古时用绳...

盐不足

人有和 ① 羹者,以杓 ② 尝之,少盐,便益之。后复尝之向 ③ 杓中者,故云:“盐不足。”如此数,益升许 ④ 盐,故 ⑤ 不咸, 因此为怪。 ——《笑林》 【注释】 ①和:调和,调味。②杓:即勺子。③向:先前。④升许一升左右。⑤故: 仍然。 【意译】 有一人调制一锅汤,...

恶圆

元子家有乳母为圆转之器以悦婴儿, 婴儿喜之。母使为之聚孩孺助婴儿之乐。友人公植 ① 者闻戏儿之器,请见之。及见之趍 ② 焚之。责元子曰: “吾闻古之恶圆之士歌曰: ‘宁方为皂 ③ , 不圆为卿; 宁方为污辱, 不圆为显荣。’其甚者则终身不仰视, 曰:“吾恶天圆。...

杯弓蛇影

(乐广)尝有亲客 ① ,久阔 ② 不复来,广问其故。答曰:“前在坐 ③ ,蒙赐酒,方欲饮,见杯中有蛇,意甚恶之,既饮而疾。”于时,河南听事壁上有角 ④ ,漆画作蛇。广意杯中蛇即角影也。复置酒于前处,谓客曰:“酒中复有所见不?”答曰:“所见如初。”广乃告其所以,客豁...

遭见贤尊

有一大虫 ① ,欲向野中觅食,见一刺猬仰卧,谓是肉脔 ② ,欲衔之,忽被猬卷着鼻,惊走,不知休息,直至山中。困乏,不觉昏睡,刺猬乃放鼻而走。大虫忽起欢喜,走至橡树下低头见橡斗 ③ ,乃侧身语云: “旦来遭见贤尊 ④ ,愿郎君且避道!” ——《启颜录》 【注释】 ①大...

猴子救月

过去世 ① 时,有城名波罗柰 ② ,国名伽尸。于空闲处有五百猕猴,游于林中。到一尼俱律树下,树下有井。井中有月影现时,猕猴主见是月影,语诸伴言:“月今日死落井中,当共出之,莫令世间长夜暗冥。”共作计议言云:“何能出?”猕猴主言:“我知出法:我捉树枝,汝捉我尾...

阿豺折箭

阿豺 ① 有子二十人。阿豺谓曰: “汝等各奉吾一只箭。”折之地下。俄而命母弟 ② 慕利延曰:“汝取一只箭折之。”延折之。又曰: “汝取十九只箭折之。”延不能折。阿豺曰: “汝曹知否?单者易折, 众则难摧, 戮力一心,然后社稷 ③ 可固。” ——《魏书·吐谷浑传...

打蚊

过去有秃头染衣人,共儿持衣诣 ① 水边。浣衣已,绞晒持归。尔时大热, 眼暗。道中见一树, 便以衣囊枕头下睡。有蚊子来饮其头血。儿见己父疲极睡卧, 便发恶骂云:“是弊恶婢儿 ② 蚊子,何以来饮我父血?”即持大棒欲打蚊子, 蚊子飞去, 棒着父头, 即死。时此树神便...

辽东豕

往时辽东有豕,生子 ② 白头。异而献之 ③ 。行至河东 ④ ,见群豕皆白,怀惭而还。 ——《后汉书·朱浮传》 【注释】 ①辽东:在今辽宁...

毛颖传

毛颖 ① 者,中山 ② 人也,其先明眎 ③ ,佐禹治东方土 ④ ,养万物有功,因封于卯地,死为十二神 ⑤ 。尝曰:“吾子孙神明之后,不可与物同,当吐而生 ⑥ 。”已而果然。明眎八世孙 ⑦ ,世传当殷时居中山,得神仙之术,能匿光使物 ⑧ ,窃恒娥 ⑨ ,骑蟾蜍 ⑩ 入月,其后...

公输刻凤

公输 ① 之刻凤也,冠距 ② 未成,翠羽 ③ 未树。人见其身者,谓之 鵄 ④ ;见其首者,名曰鴮 ⑤ ,皆訾 ⑥ 其丑而笑其拙。及凤之成,翠冠云耸,朱距电摇 ⑦ ,锦身霞散,绮翮焱发。翙然一翥 ⑧ ,翻翔云栋 ⑨ ,三日而大集 ⑩ ,然后赞其奇而称其巧。 ——《刘子·知人》...

痴人瓮帽

梁时 ① 有人,合家俱痴,遣其子向市买帽,谓曰:“吾闻帽拟盛头 ② ,汝为吾买帽,必须容得头者。”其子至市觅帽,市人以皂絁帽 ③ 与之,见其叠着未开,谓无容头之理,不顾而去。历诸行铺,竟日求之不获。最后至瓦器行,见大口瓮子,以其腹中宛宛,正好是容头处,便言是帽,...

车翻豆覆

隋时有一痴人,车载乌豆入京粜 ① 之, 至灞头 ② 。车翻, 覆豆于水, 便弃而归, 欲唤家人入水...

岑鼎

昔齐攻鲁, 求其岑鼎。鲁侯伪献他鼎而请盟。齐侯不信:“使柳季 ② 云是,则请受之。”鲁使柳季。柳季曰:“君以鼎为国 ③ ,信者亦臣之国 ④ ,今欲破臣之国,全君之国, 臣所难也。”乃献岑鼎。 ——《刘子》 【注释】 ①岑鼎:鲁国的名鼎。《韩非子》作“谗鼎”。②...

博士买驴

博士 ① 买驴, 书卷 ② 三纸, 未有驴字。 ——《颜氏家训·勉学》 【注释】 ①博士:官名,掌管古今史事典籍,后用以通称知识渊博的人。卷: 即“券”之误, 契据。古代买卖双方以券为凭, 分两半, 各执其一。 【意译】 一位学识渊博的人买了一头毛驴,操笔书写契券,...

越凫楚乙

昔有鸿飞天首 ① ,积远难亮 ② 。越人以为凫 ③ ,楚人以为乙 ④ 。人自吴、楚,鸿常一耳。 ——《南史·顾欢传》 【注释】 ①鸿:大雁,一种冬候鸟,喜群居水边,随季节冷暖而南北迁徙,飞时喜排列成行。天首:天际。②积远:相距很远。难亮:难以看清。③越人:今浙江...

并我五也

唐逸士殷安 ① ,冀州信都人,谓薛黄门 ② 曰:“自古圣贤,数不过五人:伏羲 ③ 八卦,穷天地之旨,一也。”乃屈一指。“神农 ④ 植百谷,济万人之命,二也。”乃屈二指。“周公 ⑤ 制礼乐,百代常行,三也。”乃屈三指。“孔子前知无穷,后知无极,拔乎其萃,出乎其类 ⑥...

石牛粪金

昔蜀 ① 侯性贪,秦惠王 ② 闻而欲伐之。山涧峻险,兵路不通,乃琢石为牛,多与金帛 ③ 置牛后,号牛粪 ④ 之金,以遗蜀侯。蜀侯贪之,乃堑 ⑤ 山填谷,使五丁力士 ⑥ 以迎石牛。秦人帅师随后。而至灭国亡身为天下所笑, 以贪小利而失其大利也。 ——《刘子·贪爱》 【...

醉猩著屐

猩猩在山谷,行常数百为群。里人以酒并糟 ① 设于路侧。又爱著屐 ② 。里人织草为屐,更相连结。猩猩见酒及屐, 知里人设张 ③ , 则知张者祖先姓字, 及呼名骂云:“奴 ④ 欲张我, 舍尔而去。”复自再三, 相谓曰: “试共尝酒。”及饮其味, 逮 ⑤ 乎醉, 因取屐而著...

赤马蒙霜

王皎 ① 性迂缓,曾从齐文宣北伐 ② ,乘一赤马,平旦蒙霜,遂不复识。自言失马,虞候 ③ 遍求不获。须臾日出,马体霜尽,依然系在前。方云:“我马尚在。” ——《北史》 【注释】 ①王皎:南北朝时北齐人。②齐文宣:北齐文宣帝,名高洋。北伐: 指公元556年起,连年出征...

愚人失袋

昔有愚人入京选 ① ,皮袋被贼偷去。其人曰:“贼偷我袋,将终不得我物也。”或问其故,答曰:“钥匙尚在我衣带上, 彼将何物开之?” ——《朝野佥载》 【注释】 ①入京选: 到京城去参加考...

巴豆孝子

近有大贵,孝悌著声 ① ,前后居丧 ② ,哀毁踰制 ③ ,亦足以高于人矣。而尝以苫块 ④ 之中,以巴豆 ⑤ 涂脸,遂使成疮,表哭泣之过。 ——《颜氏家训·名实篇》 【注释】 ①孝:孝敬父母、祖先;悌:顺从兄长;著声:声名显著。②居丧:旧时父母死后,在家守丧,不治外事。...

穷涸自负

天池之滨 ② , 大江之濆 ③ , 曰有怪物焉, 盖非常鳞凡介之品汇匹俦也 ④ 。其得水, 变化风雨上下于天不难也;其不及水,盖寻常尺寸之间耳 ⑤ 。无高山大陵旷途绝险之为关隔也,然其穷涸不能自致乎水,为獭 ⑥ 之笑者,盖十八九矣 ⑦ 。如有力者哀其穷而运转之,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