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驼
昔有医人, 自媒能治驼背, 曰: “如弓者, 如虾者,如曲环者,延吾治,可朝治而夕如矢。”一人信焉而使治驼。乃索板二片, 以一置地下, 卧驼者其上, 又以一压焉。而脚焉。驼随直亦复随死。其子欲鸣诸官, 医人曰: “我业治驼, 但管人直, 那管人死?”呜呼,世之为令,...
知无涯
楚人有生而不识姜者,曰:“此从树上结成。”或曰:“从土里生成。”其人固执己见,曰:“请与子以十人为质 ① ,以所乘驴为赌。”已而遍问十人,皆曰:“土里出也。”其人哑然失色,曰:“驴则付汝,姜还树生。”北人生而不识菱者,仕于南方,席上啖菱,并壳入口 ② 。或曰...
盗入贫室
举:或问龙牙:“古人得个甚么便休去?”牙曰:“如贼入空室。”说:一盗夜挖入贫家,无物可取,因开门径出 ① ,贫人从床上呼曰:“那汉子为我关上门去!”盗曰:“你怎么这等懒?难怪你家一毫也没有!”贫人曰:“且不得我勤快只做 ② ,倒与你偷?”颂曰:本来无一物,何事惹...
乞柳
余姚 ① 师多馆吴下 ② ,春初即到,腊尽方归,本土风景,反认不真。偶见柳丝可爱,向主人乞一枝,寄归种之。主人曰:“此贱种,是处俱有,贵处宁独无邪?”师曰:“敝地是无叶的。” ——《笑府》 【注释】 ①余姚:地名,位于浙江东部,姚江流域。②吴下:即吴地,泛指长江...
村牛
昔有一巡按 ① ,到任未久,限猎户要捕一麒麟 ② 。遍觅无得回话,只得把水牛来将铜钱遍身披挂,假作麒麟,献于巡按。巡按大怒曰:“这畜生身上若无几个钱,明明是个村牛!” ——《迂仙别记》 【注释】 ①巡按:官名。明代派遣监察御史分赴各省区巡视,考核吏治,称为巡...
狡生梦金
尝闻一青衿 ① ,生性狡,能以谲计诳人。其学博 ② 持教甚严,诸生稍或犯规,必遣人执之,扑 ③ 无赦。一日,此生适有犯。学博追执甚急,坐彝伦堂 ④ 盛怒待之。已而生至,长跪地下,不言他事,但曰:“弟子偶得千金,方在处置,故来见迟耳!”博士闻生得金多,辄霁怒 ⑤ ,问...
习惯
有厨子在家切肉,匿一块于怀中。妻见之,骂曰:“这是自家的肉,何为如此?”答曰:“我忘了。” ——《笑府》 【解说】 这则笑话并不是对厨子有何不恭,实则是说明了一个道理:习惯成自然。但看来这个厨子一定是揩惯油的,否则他不会有匿肉怀中的自然动作。其实,任何...
坐禅得麦
举:《楞严经》 ① 云:“纵灭一切见闻觉知,内守幽闲,犹为法尘分别影事。”说:一禅师教一斋公屏息万缘 ② ,闭目静坐。偶一夜, 坐至五更, 陡然想起某日某人借了一斗大麦未还, 遂唤醒斋婆曰: “果然禅师教我静坐有益,几乎被某人骗了一斗大麦!”颂曰:兀坐静思陈麦...
深文
一关吏治夜禁甚严,犯者必重挞无赦。苟无犯者,辄畏逻卒贿脱,挞逻卒无赦。居民畏其挞,莫敢犯者。一日,未晡 ① 时,逻卒巡市中,见一跛者,执之。跛者指日曰:“此才晡时,何云夜?又何云犯夜?”逻卒曰:“似尔这般且行且憩息,计算过城门时非一更不可。岂非犯夜?”跛者...
不禽不兽
凤凰寿,百鸟朝贺,惟蝙蝠不至。凰责之曰:“汝居吾下,何踞傲乎?”蝠曰:“吾有足,属于兽,贺汝何用?”一日,麒麟生诞,蝠亦不至,麟亦责之。蝠曰:“吾有翼,属于禽,何以贺与?”麟凰相会,语及蝠之事,互相慨叹曰:“如今世上恶薄,偏生此等不禽不兽之徒,真个无奈他何。”...
三人同卧
三人同卧, 一人觉腿痒甚, 睡梦恍惚, 竟将第二人腿上竭力抓爬, 痒终不减, 抓之愈甚, 遂至出血。第二人手摸湿处,认为第三人遗溺也,促之起。第三人起溺,而隔壁乃酒家, 榨酒声滴沥不止, 以为己溺未完, 竟站至天明。 ——《笑府》 【解说】 觉得腿非常痒,就拼命地...
天气不正
一阃帅 ① ,寒天夜宴,炽炭烧烛,引满浮白。酒后耳热, 叹曰: “今年天气不正, 当寒而暖。”兵卒在旁跪禀曰: “较似小人们立处,天气觉正。”尝闻古诗云:“一为居所移, 苦乐永相忘!” ——《雪涛谐史》 【注释】 ①阃帅: 负责城防工作的军事将领。 【解说】 那阃...
忘本逐末
一人问造酒之法于酒家。酒家曰:“一斗米,一两粬 ① ,加二斗水,相参和,酿七日,便成酒。”其人善忘,归而用水二斗,粬一两,相参和,七日而尝之,犹水也。乃往诮酒家,谓不传与真法。酒家曰:“尔第不循我法耳!”其人曰:“我循尔法,用二斗水,一两粬。”酒家曰:“可有米...
好讨便宜
一人好讨便宜,市人相戒,无敢过其门者。或携砂石一块,自念无妨,迳之。其人一见,即呼且住,急趋入取厨下刀,于石上一再鐾 ① ,麾曰:“去。” ——《笑府》 【注释】 ①鐾(bei):反复磨擦刀。 【意译】 有一个人好讨便宜,街里邻人互相告诫,没有人敢经过他家门口。有...
庸医止风
有僧、道、医人同涉, 中流遇风, 舟楫危甚。舟人叩僧、道曰:“两位老师,各祝神祈止风如何?”僧咒曰:“念彼观音力,风浪尽消息!”道士咒曰:“风伯雨师,各安方位,急急如律令①!”医亦复咒曰:“荆芥,薄荷,金银花,苦楝子。”舟人曰:“此何为者?”答曰:“我这几般,都...
虎骇化缘
一强盗与化缘 ① 僧遇虎于涂。盗持弓御虎,虎犹近前不肯退。僧不得已, 持缘簿掷虎前, 虎骇而退。虎之子问虎曰:“不畏盗,乃畏僧乎?”虎曰:“盗来,我与格斗;僧问我化缘, 我将什么打发他?” ——《雪涛谐史》 【注释】 ①化缘: 谓和尚、道士向人请求施舍。 【解说...
推委
里中有病脚疮者,痛不可忍。谓家人曰:“尔为我凿壁为穴。”穴成, 伸脚穴中, 入邻家尺许。家人曰: “此何意?”答曰: “凭他去邻家痛, 无与我事。” 又有医者,自称善外科,一裨将阵回,中流矢,深入膜内,延使治。乃持并州 ① 剪, 剪去矢管, 跪而请谢。裨将曰: “簇...
死后不赊
一乡人,极吝致富,病剧牵延不绝气,哀告妻子曰:“我一生苦心贪吝,断绝六亲,今得富足,死后可剥皮卖与皮匠,割肉卖与屠,刮骨卖与漆店。”必欲妻子听从,然后绝气。既死半日,复苏,嘱妻子曰:“当今世情浅薄,切不可赊与他。” ——《广笑府》 【解说】 连尸体也要分割...
耸肩而行
一人穿新绢裙出行,恐人不见,乃耸肩而行。良久,问童子曰:“有人看否?”曰:“此处无人。”乃弛其肩曰:“既无人, 我且少歇。” ——《笑府》 【解说】 将光亮的一面放在外面是可以理解的,谁愿意现丑不现美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然而像笑话中的这个人那样爱出风头...
猫五德
万寿僧彬师尝对客,猫踞其旁,谓客曰:“人言鸡有五德,此猫亦有之:见鼠不捕,仁也;鼠夺其食而让之,义也;客至设馔则出,礼也;藏物甚密而能窃食,知也;每冬月辄入灶,信也。” ——《广笑府》 【解说】 “错位反语”的运用是造成笑话的常用手法之一。明明是丑,偏称其美...
奶奶属牛
一官府生辰,吏曹 ① 闻其属鼠,醵 ② 黄金铸一鼠为寿。官喜曰:“汝知奶奶 ③ 生辰亦在日下乎?奶奶是属牛的。” ——《笑府》 【注释】 ①吏曹:官吏们。②醵(ju):凑。③奶奶:旧时对女主人的称呼。 【意译】 一位官老爷过生日,他的手下听说他属鼠,就凑黄金铸成一...
难为东道
一僧人,每夏夜赤身坐卧山边,口口念佛,舍身 ① 蚊,专求作佛。观音大士欲验其诚伪,乃化作一虎,咆哮来山边,欲其舍身食之。僧人抽身忙起,大叫曰:“今晚撞见这个大客,这个东道如何做得起?” ——《广笑府》 【注释】 ①:通“喂”。 【解说】 这则笑话很使人想起“...
须千手观音才好
一待诏 ① 初学剃头,每刀伤一处,则以一指掩之;已而伤多,不胜其掩,乃曰:“原来剃头恁难,须得千手观音才好。” ——《笑府》 【注释】 ①待诏: 手工艺者, 这里指理发匠。 【解说】 初学剃头,出现刀伤,本不足怪,一处刀伤一个教训,只要吸取教训,刀伤自会减少,终而...
生子容易作文难
一秀才将试,日夜忧郁不已。妻乃慰之曰:“看你作文, 如此之难, 好似奴生产一般。”夫曰: “还是你每生子容易。”妻曰:“怎见得?”夫曰:“你是有在肚里的,我是没在肚里的。” ——《笑府》 【解说】 生子容易作文难,此话实在不错。为何呢?秀才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性刚
有父子俱性刚不肯让人者。一日父留客饮,遣子入城市肉。子取肉回,将出城门,值一人对面而来,各不相让,遂挺立良久。父寻至见之,谓子曰:“汝姑持肉回陪客饭,待我与他对立在此。” ——《广笑府》 【意译】 有一对父子性格刚烈,不肯让人一步。有一天,父亲留客人吃...
蛛与蚕
蛛与蚕曰:“尔饱食终日,以至于老。口吐经纬 ① ,黄白灿然,因之自裹。蚕妇操汝入于沸汤,抽为长丝,乃丧厥躯。然则,其巧也适以自杀,不亦愚乎?”蚕答蛛曰:“我固自杀,我所吐者遂为文章 ② ,天子衮龙 ③ ,百官绂绣 ④ ,汝乃枵腹 ⑤ 而营,口吐经纬,织成罗网,坐伺其...
防人贰心
何仙姑 ① 独居洞中,曹国舅访焉。有顷,洞宾至,仙姑恐其疑猜,因用幻术化国舅为丹,吞入腹中。未几,群仙皆至,仙姑自避嫌疑,请洞宾化姑为丹,吞至腹中。群仙问:“洞宾何为处于此?”洞宾支吾以对。群仙笑曰:“岂但洞宾肚里有仙姑,谁知仙姑肚里更有人。” ——《广笑...
牛与鼓
甲曰:“家下有鼓一面,每击之,声闻百里。”乙曰:“家下有牛一只, 江南吃水, 头直靠江北。” 甲摇头曰:“那有此牛?”乙曰:“不是这一只牛,怎漫得这一面鼓。” ——《笑府》 【解说】 有声闻百里的鼓,自有头跨大江南北的牛,否则哪来这么大的鼓皮呢?吹牛的作用是...
酸酒
有上酒店而嫌其酒酸者, 店人怒, 吊之于梁。客过问其故,诉曰: “小店酒极佳,此人说酸,可是该吊?”客曰: “借一杯我尝之。”既尝毕,攒眉谓店主曰: “可放此人, 吊了我罢。” ——《广笑府》 【解说】 人丑爱称美,东施爱效颦,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滑稽古怪。这位店...
一钱莫救
一人, 性极鄙啬, 道遇溪水新涨吝出渡钱, 乃拼命涉水,至中流,水急冲倒,漂流半里许。其子在岸旁,觅舟救之。舟子索钱, 一钱方往, 子只出五分, 断价良久不定。其父垂死之际, 回头顾其子大呼曰: “我儿我儿,五分便救, 一钱莫救!” ——《广笑府》 【意译】 有一个...
衣食父母
优人 ① 扮一官到任, 一百姓来告状, 其官与吏大喜曰: “好事来了。”连忙放下判笔, 下厅深揖告状者。隶人 ② 曰:“他是相公子民,有冤来告,望相公与他办理,如何这等敬他?”官曰: “你不知道, 来告状的, 便是我的衣食父母, 如何不敬他?” ——《广笑府》 【注释...
出米与出水
甲乙谋合本做酒,甲谓乙曰:“汝出米,我出水。”乙曰:“米都是我的,如何算帐?”甲曰:“我决不欺心,到酒熟时,只逼还我这些水便了,其余都是你的。” ——《笑府》 【解说】 甲出水和乙合伙做酒,酒熟后还只要水,看似合乎情理,没有半点欺心,但谁都知道,酒酿中逼出来...
含泪吃河鲀
有夫妇闻河鲀 ① 甚盛,谋买尝之。既治具,疑其味毒,互相推诿。久之,妻不得已,将先举箸,乃含泪谓夫曰:“吃是我先吃了,只求你看顾这两个儿女;若大起来,教 他千万不要买河鲀吃。” ——《笑府》 【注释】 ①河鲀:鱼名称,我国沿海均产。鱼肉鲜美,唯肝脏、生殖線及...
“一”字大了许多
父写“一”字教幼儿。明日,儿在旁,父适抹桌,即以湿布画桌上问儿,儿不识。父曰:“吾昨所教汝‘一’字也。”儿张目曰:“隔得一夜,如何大了许多?” ——《笑府》 【解说】 这则笑话当然不是嘲弄幼儿的,它告诉我们,做任何事情仅是机械照搬,不是从意义上去把握,那...
好睡
华亭 ① 丞谒乡绅,见其未出,座上鼾睡。顷之,主人至, 见客睡, 不忍惊, 对座亦睡。俄而丞醒, 见主人熟睡,则又睡。主人醒,见客尚睡,则又睡。及丞再醒,暮矣, 主人竟未觉,丞潜出。主人醒,不见客,亦入户。 ——《广笑府》 ② 【注释】 ①华亭:地名,即上海松江县。②...
怕老婆者
一怕老婆者,老婆既死,见老婆像悬于柩前,因理旧恨,以拳拟之。忽风吹轴动,大惊,忙缩手曰:“我是取笑。” ——《笑府》 【意译】 有一个人十分怕老婆,老婆死了后,看见老婆的像悬挂在灵柩前,想起了旧恨,用拳头在他老婆的像前比划。忽然一阵风吹动了画像,此人大惊,...
有钱者生
园翁种茄不活,每以为患,因问计于老圃,老圃曰:“每茄苗一株,旁埋铜钱一文,则活矣。”园翁问何故,答曰: “汝不闻有钱者生, 无钱者死?” ——《广笑府》 【意译】 种菜的农人种茄子种不活,常觉得是个问题,于是就向老农请教。老农说:“每种一株茄子苗,就在旁边埋...
芋老人
芋老人者, 慈水 ① 祝渡 ② 人也。子佣出,独与妪居渡口。一日, 有书生逊雨檐下, 衣湿袖单, 影乃为瘦。老人延入坐,知从郡城就童子试 ③ 归。老人略知书,与语久,命妪煮芋以进。尽一器,再尽,腹为之饱。笑曰: “他日不忘老人芋也。”雨止, 别去。后十余年, 书生为...
暴富
人有暴富者,晓起看花,啾啾称疾,妻问何疾,答曰:“今早看花,被蔷薇 ① 露滴损了,可急召医用药。”其妻曰:“官人你却忘了当初和你乞食时,在苦竹 ② 林下被大雨淋了一夜,也只如此。” ——《广笑府》 【注释】 ①蔷薇:植物名,供观赏外,花、果、根可供药用或制作香...
吃别人
昔一鲤鱼、一鲇鱼相争斗口 ① 。鲇鱼曰:“你有甚么稀罕。我若一日变化,便会上天。”鲤鱼曰:“眼里有金星,身上有金鳞。桃花春浪暖,一跳过龙门。”鲇曰:“眼里也无星,身上也无鳞。一张大阔口,常会吃别人。” ——《博笑珠玑》 【注释】 ①鲇(nian):即鲶鱼。据《...
求人不若求己
或问佛印 ① 曰:“观音 ② 傍有侍者,何为自提净瓶?”佛印戏答曰:“求人不若求己。” ——《广笑府》 【注释】 ①佛印:亦为“佛音”“觉音”“佛陀瞿沙”。古印度巴利文佛学者。精通吠陀等经典,善于辩论。②观音:佛教菩萨名,亦称“观世音”。阿弥陀佛的左胁侍,...
蒋里善人
昔者蜀之蒋里有善人焉,善善而恶恶,诚信而不欺人, 乡人皆服之。有富不取券 ① 而与之千金,贾于陕洛,以其处乡里者处人,人皆不悦。三年,尽亡其赀 ② 而反。 ——《潜书·辨儒》 【注释】 ①券:借据。②赀:同资,本钱。 【意译】 以前四川蒋里有一个善人,乐行善事...
王子训獐
客有过侯子以獐献者,侯子曰:“獐可训乎?”客曰:“夫至德之世,兽可同群而游,今子无乃有所不信耶?而何獐之疑欤?”侯子曰:“然。”营室而授獐焉。已而獐呦呦焉,其鸣之悄以思;嗥嗥焉,其号之穷以悲也。又夜则以首抢 ① 其户,或视之,瞿然 ② 而惊,类于人多有所不可...
口脚争
脚谓口曰:“世上唯你,最讨便宜,我千辛万苦奔走来时都被吃去了。” 口答曰: “不要争, 我莫吃, 你也莫奔走, 如何?” ——《广笑府》 【解说】 口与脚本为一体之生,相辅相成。看起来脚颇为辛苦,到处奔走, 口却十分轻松,只是张张闭闭而已,可是没有口不断地张闭,...
伪僧
昔一僧劝诱人: “施主斋僧,施舍奉佛,死后可免地狱刀锯之灾。”不久,僧与施主齐亡,僧因罪深,乃受刀锯之灾。施主见僧受罪, 因问何故?僧曰: “你不知故,阎王见世间寺废僧稀, 将一个僧锯开做两个用。” ——《博笑珠玑》 ① 【注释】 ①《博笑珠玑》:笑话集名。作...
恐邻儿撼柳
舍前植新柳数株,元素恐为邻儿所撼 ① ,使留守焉。留将入饭 ② ,则收而藏之。 ——《式斋集·阿留传》 【注释】 ①元素:人名。②入饭:回家吃饭。 【意译】 有一个叫元素的人,在自家门前栽了几棵柳树苗。他担心邻家小孩来摇树玩耍,就派阿留看守在树旁。阿留恪守...
迁居
有中邻于铜铁匠者 ① ,日闻锻 ② 击声,不堪忍闻 ③ ,因浼 ④ 人求其迁去。二匠从之。其人甚喜,设酒肴奉饯 ⑤ ,饯毕,试问何往,匠同声对曰:“左边迁在右边,右边迁在左边。” ——《精选雅笑》 【注释】 ①中邻于铜铁匠者:中邻于,居于……中,即住在铜匠和铁匠之...
下公文
有急足 ① 下紧急公文,官恐其迟也,拨一马与之。其人逐马而行,人问:“如此急事,何不乘马?”曰:“六只脚走, 岂不快于四只!” ——《广笑府》 【注释】 ①急足: 急行传送信件的人。 【解说】 一点也不错,六大于四,然而,六决不能说快于四,甚至不能快于二。疾马奔...
找树杈
矮榻缺一足, 使留断木之歧生者为之。持斧锯, 历园中竟日。及其归,出二指状曰:“木枝皆上生,无下向焉!” ——《式斋集·阿留传》 ① 【注释】 ①《阿留传》:阿留为周元素的书僮,酷爱绘画,而不善谋生,在日常生活中闹出了许多耐人寻味的笑话。本则笑话则是其中之...
摇树取菱
山中人至水乡, 于树下闲坐。见地上遗一菱角, 拾而食之,甚甘。遂扳树逐枝摇着。既久,无所见,诧曰:“如此大树, 难道生得一个?”此时告以菱从水生, 其人必不信, 毕竟望树梢沉吟。 ——《精选雅笑》 【意译】 有一个山中人到水乡来,没事时在树下闲坐着。见到地上...
蚊符
有卖驱蚊符者,一人买归贴之,而蚊毫不减,往咎卖者。卖者云:“定是贴不得法。”问:“贴于何处?”曰:“须贴帐子里。” ——《精选雅笑》 【注释】 ①符:即“符篆”,道士用来驱鬼召神、治病延年的秘密文书,实际上是迷信的骗人把戏。 【解说】 俗话说盗有盗术,骗有...
直走横行
新军到配所, 管军官多方巧索, 故意令其前呵, 军从之,官骂曰:“如此是我跟你矣。”复令后拥,军从之,又骂曰:“如此是我为你引导矣。”新军受挫,不知所处,跪而问曰: “当如何行乃是?”官曰: “你若送我些月钱,任你直走横行。” —— 《广笑府》 【意译】 新的罪...
楚人患眚
楚人有患眚 ① 者,一日谓其妻曰:“吾目幸矣,吾见邻屋之上大树焉。”其妻曰:“邻屋之上无树也。”祷于湘山 ② ,又谓其仆曰:“吾目幸矣,吾见大衢焉。纷如其间者,非车马徒旅乎?”其仆曰:“所望皆江山也,安有大衢?”夫无树而有树,无衢而有衢,岂目之明哉?目之病也!...
换粪
一家有粪一窖,与人换钱,索钱四百,而换者止肯二百。主人大怒曰:“狗粪直如此贱?”换者亦怒曰:“何必发恼,不曾吃了你的!” ——《精选雅笑》 【解说】 这篇文章文字虽短,却包含了比较明显的喜剧精神:从来的文章故事,题材有雅俗之分,本文到“换粪”为题,已经是很...
不爱古玩
有朝士家藏古鑒 ① ,自言能照二百里,将以献吕文穆公。公曰:“我面不及楪子大,安用照二百里之镜乎?”不用。孙之翰人与一砚,直 ② 三十千,云:“此石呵之则水流。”翰曰:“一日呵得一担水,只直三文钱,何须此重价。” ——《广笑府》 【注释】 ①: 铜镜。②直: 同...
吏人立誓
一吏人犯赃致罪,遇赦获免,因自誓以后再接人钱财,手当生恶疮。未久有一人讼者,馈钞求胜。吏思立誓之故,难以手接,顷之则思曰:“你既如此殷勤,且权放在我靴筒里。” ——《广笑府》 【意译】 有一个官吏由于受赃而被治罪,遇到了大赦而获免,于是就自我发誓以后再...
富便是富，有些贼形
昔一人出外为商,不识字。舡泊于江心寺 ① ,便携友游寺, 见壁上写 “江心赋”三字, 连忙走出唤舡家曰:“此处有 ‘江心贼’, 不可久停。”急忙下舡。其友人曰:“不要忙,此是 ‘赋’, 不是 ‘贼’。”其人摇头答曰:“富便是富, 有些 ‘贼’ 形。” ——《博笑珠...
雨钱
滨州一秀才读书斋中,有款门者,启视则一老翁,形貌甚古。延入,通姓氏,翁自言:“养真,姓胡,实乃狐仙。慕君高雅, 愿共晨夕。”秀才故旷达, 亦不为怪。遂与评驳今古。翁殊博洽,镂花雕缋,粲于牙齿 ① ,时抽经义,则名理湛深,尤觉非意所及。秀才惊服,留之甚久。一日,...
鸟说
余读书之室,其旁有桂一株焉。桂之上日有声 ① 然者, 即而视之, 则二鸟巢于其枝干之间, 去地不五六尺, 人手能及之。巢大如盏,精密完固,细草盘结而成。鸟雌一雄一,小不能盈掬 ② ,色明洁,娟皎 ③ 可爱,不知其何鸟也。雏且 ④ 出矣,雌者覆翼之,雄者往取食。每得...
驱半帐之蚊
昔者唐子之妻当童时,与其姊同寝。姊尝使之驱蚊,妻不悦。一夕, 独驱己首之处而掩帐焉。其姆笑而问其故,曰:“我岂暇为他人?自为而已。”儒者为己之学,有似于此。 ——《潜书·良功》 【意译】 从前唐子的妻子还是孩童的时候,与她姐姐同睡一床。夏天,姐姐叫她把...
盲者说
里中有盲童,操日者术 ① ,善鼓琴。邻有某生,召而吊 ② 之曰: “子年几何矣?”曰: “年十五矣。”“以何时而眇 ③ ?”曰:“三岁耳。”“然则子之盲也且十二年矣! 昏昏然而行, 冥冥焉而趋。不知天地之大, 日月之光, 山川之流峙 ④ , 容貌之妍丑, 宫室之宏丽, 无...
三人行贾
今有三人行贾, 渡江失舟,所载俱没。二人者哭货亡,竟倚岸毁瘠而死。一人掉头不顾去,复积蓄数岁。货既俱, 仍贾于四方, 遂赢利十倍, 称大贾焉。 ——《古今名喻》 ① 引《存笥稿》 【注释】 ①《古今名喻》:明代吴士期编辑的一部比喻故事及语句汇集。《三人行贾...
王士祯
王士祯 (1634—1711) 字贻上,号阮亭,别号渔洋山人,原籍山东诸诚,祖上迁居新城(今山东桓台县),遂为新城人。顺治十五年进士。历官扬州推官、礼部主事、刑部尚书等,善诗,早年曾受到钱谦益称誉,诗名鹊起。倡导 “神韵说”, 追求王孟一路淡泊清远, 含蓄意长的风格...
鬼误
驴村严氏, 为苕 ① 中旧族。其亭馆皆芜秽不葺 ② 。有客宿其外楼,败槛折棂 ③ ,积尘满几。客殊胆弱,人静后,蒙被而卧。忽闻楼上橐橐 ④ 声,心慄焉,以为鬼来矣。俄而声渐绕榻, 心益怖, 以手启被, 出两目视, 于黑影中见渺小鬼搴 ⑤ 帏直入。客大骇,跃起,持被扑鬼...
山东公子
昔者有明之世,山东有公子,富而好逸,不习于劳,闾里之近,非马不往。一日之京师,择良马、选健仆以从。执鞚 ① 而升,执鞚而下,执鞚而过险。马良仆健,日行二百里而后舍,浩浩乎其足乐哉!前途遇寇,失其马,又失其仆,号天四顾,无救之者。已而无可如何,则强起而行,胫肿...
棘
终南 ① 之山,有棘 ② 盈径,骨柔而刺密,触之者恒胶结不可解, 不受伤不已。人畏其刺,咸迂其途避之。一人义形于色,褰裳而入,欲节节而断之。孰知左断于指,右曳其裙,惫已甚。君子曰:“斯人之嫉恶,是已;疾之而不以其道。苟挟斧斤求其本而刈之,何棘不去?” ——《杂...
钟馗捉鬼图
吴道子 ① 画钟馗 ② ,以左手捉鬼,右手抉鬼目,有得之以献蜀主 ③ 者。蜀主甚爱之,常张于卧内。一日,召黄筌 ④ 曰:“若用拇指掐其目,愈有力。”令筌改之。筌请归私室,数日,别画用拇指者,并吴画以献。蜀主问之,对曰:“道子画钟馗,一身之力,气、色、眼、貌,俱在...
犬
城之东偏,民家畜一犬,甚赢。一夕,邻火卒发,延及民家。民正熟寝,犬连吠不觉,起曳其被,寝犹如故。复踞床以口附民耳大嗥,民始惊。视烟已满室,急呼妻女出,室尽烬矣。民让谓所亲曰:“吾家贫,犬食恒不饱,不谓今日能免我四人于难也。彼日厚享其人之食,而不顾其患难者...
震泽善计者
震泽 ① 之人有善计者,与之为稼,稼入则倍;与之为丝,丝入则倍;与之为肆,市入则倍。一日,过豪贵之门,见其从事之出入者,皆貂冠腋裘 ② ,则自思曰:“吾处于乡里,所与不过升斗之人,所与贾者不过鱼盐之竖 ③ ,不可以为富也。诚能入于是门,主人幸而亲用我,出我之筹策...
磨石亡宝
江宁 ① 有西域贾胡。见人家几上一石,欲买之。凡数至,主人故高其值,未售也。一日,重磨洗,冀增其价。明日贾胡来,惊叹曰:“此至宝,惜无所用矣。石列十二孔,按十二时辰 ② ,每交一时,辄有红蟢子 ③ 布网其上;后网成,前网即消, 乃天然日晷 ④ 也。今蟢子磨损,何所...
普天之泽
吾尝观于田矣。天久不雨,诸苗将槁。吴中之人,农众而力勤,车汲之声,达于四境。然灌东亩而西亩涸,灌南亩而北亩涸,人力虽多,无如之何。迨夫阳极阴起,蒸为云雾,不崇朝而遍于天下,沛然下雨,濛濛不休。旦起视之,苗皆兴矣。沟塍蔓生之草,皆苗甲青青矣。人力之勤,不如...
人情厚薄
昔者唐子游于吴之南,馆于宁生 ① 之馆,年俱弱,相亲如弟兄也。夜不相舍而卧,饥相与燀 ② 灶为羹。登舟送唐子,既垂涕去矣,复循涯而追及于湖滨,相望不见而后反。又十年而遇之,礼貌有加,情则疏焉。又十年而假宿于故馆。有客右坐,唐子左坐。劝食必于右,劝酒必于右,...
穷鬼传
穷鬼者,不知所自起。唐元和 ① 中,始依昌黎韩愈 ② 。愈久与之居,不堪也。为文逐之,不去,反骂愈。愈死,无所归。流落人间,求人如韩愈者从之,不得。阅九百余年,闻江淮之间有被褐先生 ③ ,其人韩愈流也。乃不介而谒先生于家。曰:“我故韩愈氏客也,窃闻先生之高义...
龙
北直界有坠龙入村。其行重拙, 入某绅家。其户仅可容躯,塞而入。家人尽奔。登楼 譟,铳炮轰然。龙乃出。门外停貯潦水,浅不盈尺。龙入,转侧其中,身尽泥涂;极力腾跃, 尺余辄坠。泥蟠三日, 蝇集鳞甲。忽大雨, 乃霹雳拏空而去。 ——《聊斋志异》 【意译】 在北直界...
吴中名医
昔吴中有名医,华舆美裘,颜如渥丹 ① ,舌如转轴。疾病之家,非其药不饮也。有病愈者,则曰“果医之良”; 有死者, 则曰 “良医不能生死人”。是医也, 不任杀人之罪而获显名厚利者,疾病之家任 ② 耳目之过也。 ——《潜书·知言》 【注释】 ①渥(wo)丹:渥,沾润。涂...
琢冰之技
昔京师有琢冰为人物之形者,被以衣裳,缀以丹碧,神色如生,形制如真。京师天寒,置之堂背,逾日不变;变则修饰之。往观者日数百人, 皆叹其巧, 惊其神。一日, 语众曰: “孰能与我三斗粟, 吾授之以吾技。” 人无应者。乃问之曰:“子之技诚巧矣。子何不范金 ① 琢玉,为...
良医
昔金陵有病蛊而将绝者,有良医来自霍邱,一鍼之而苏,再鍼之而起,五进之汤液而愈。人相传以为神。于是富贵之家有疾者,厚其金币而致之馆。凡有疾者奔趋之而不得其闲,无病者亦皆愿识其面焉。客有颂言于唐子者,曰:“其求之神若是,其所居之乡复何疾病之忧?”唐子曰:...
田主见鸡
一富人有余田数亩,租与张三者种,每亩索鸡一只。张三将鸡藏于背后,田主遂作吟哦之声曰:“此田不与张三种。”张三忙将鸡献出,田主又吟曰:“不与张三却与谁?”张三曰:“初间不与我,后又与我,何也?”田主曰:“初乃无稽(鸡)之谈,后乃见机(鸡)而作也。” ——《新镌...
饼钱
一人入饼肆 ① ,问饼值几何, 人曰:“一饼一钱。”食数饼,如数与之。馆人曰:“饼不用面乎?应面钱若干。”食者曰: “是也。”与之。又曰: “不用薪水 ② 乎?应薪水钱若干。”食者曰: “是也。”与之。又曰: “不用人工为之乎?应工钱若干。”食者曰: “是也。”...
狐畏孝妇不畏官
沧州刘士玉孝廉有书室为狐所据,白昼与人对语,掷瓦石击人,但不睹其形耳。知州平原董思任,良吏也,闻其事,自往驱之。方盛陈人妖异路之理,忽檐际朗然曰:“公为官颇爱民,亦不取钱,故我不敢击公。然公爱民乃好名,不取钱乃畏后患耳,故我亦不避公。公休矣!毋多言取困...
哑子说话
有一叫化子, 假装哑子, 在街市上化钱。常以手指木碗,又指自嘴曰:“哑哑。”一日拿钱二文买酒吃尽曰:“再添些酒与我。”酒家问曰:“你每常来, 不会说话,今日因何说起话来了么?” 叫化子曰: “向日无钱, 叫我如何说得话? 今日有了两个钱, 自然会说了。” ——...
有天没日
夏天炎热,有几位官长同在一处商议公事,偶然闲谈天气酷暑,何处乘凉,有云:“某花园水阁上甚凉。”有云:“某寺院大殿上甚凉。”旁边许多百姓齐声曰:“诸位老爷要凉快,总不如某衙门公堂上甚凉。”众官惊问:“何以知之?”答曰:“此是有天没日头的所在,怎的不凉?”...
再出恭
村庄农人, 不知礼, 来至儒学殿前撒粪一堆, 学师闻之,怒送县究。县官审问:“因何秽触 ② 圣人?”村农曰:“小人上城,每日皆从学前走,一时恭急,随便解手,非敢亵渎 ③ 圣人。”官曰:“你愿打愿罚。”村农畏打,曰:“小人愿罚。”官曰:“该问不应,纳银一两五钱,当堂...
鸡卵
有南人不食鸡卵,初至北道早尖 ① ,店伙请所食,曰:“有好菜乎?”曰:“有木樨肉 ② 。”及献于几 ③ ,则所不食者也,虑为人笑,不明言,但问:“别有佳者乎?”曰:“摊黄菜 ④ 如何?”客曰:“大佳。”及取来,仍是不食者,谬言尚饱,其仆谓:“前途甚远恐致饥。”曰:“如...
剥地皮
一官甚贪,任满归家,见家属中多一老叟,问此是何人,叟曰:“某县土地也。”问因何到此,叟曰:“那地方地皮都被你剥将来,教我如何不随来。” ——《笑得好》 【解说】 为官贪酷,在封建社会是常有的事,似乎已不值得大惊小怪了。但如果当官连任地的地皮都要剥削走,收...
万字信
一人写信,言重词复,琐琐不休。友人劝之曰:“吾兄笔墨却佳,惟有繁言赘语宜去。以后写信,言简而赅可也。”其人唯唯遵命。后又致信此友曰:“前承雅教,感佩良深,从此万不敢再用繁言上渎清听。”另于“万”字旁注之曰:“此万字乃方字无点之万字,是简笔之万字也。本...
相法不准
有人问相者曰:“你向来相法,十分灵验,而今的相法,因何一些不应?”相者促额曰:“今昔心相,有所不同:昔人凡遇方面大头的,必定富贵;而今遇方面大头的,反转落寞,惟是尖头尖嘴的,因他专会钻刺倒得富贵,叫我如何相得准?” ——《笑得好》 【意译】 有人问相面的人:...
蚊虫结拜
蚊子结拜, 城中蚊子是把弟, 乡下蚊子是把兄。把兄谓把弟曰: “你城中大人, 珍馐 ① 适口, 美味充肠, 肌肤嫩而腴, 尔何修有此口福?我乡下农夫, 藜藿 ② 充饥,糠秕下咽, 血肉粗而浇 ③ , 我何辜甘此淡泊?”城蚊曰:“我在城中, 朝朝宴会, 日食肥甘, 甚觉餍腻。”...
朝廷缺清要官
朝廷缺清要官,政府问谁可任者。或以公论对。政府曰:“公论如今甚无用。”或以古道对。政府曰:“古道如今亦难行。”或以糊涂对。政府曰:“糊涂如今却去得。”最后有力者举智巧,政府喜曰:“尔举甚好,此其人我尝闻之,能折腰舐痔,惟人颐指气使 ② ,而莫予违者。”...
钱神问对
有神色赤而目方,刺其面为文。立中衢,臭达于远。众皆拜,祈请甚笃,或咄咄叹息不已。戴子见之曰:“此何神也?”众曰:“非若所知。”前问神, 神且以名对。戴子笑曰:“吾闻女之名矣,女固若是而已者耶,其何以动众如是甚也?” 神曰: “吾游行于天下, 靡人不畏, 罔敢不...
胜似强盗
有行一酒令, 要除了真强盗之外, 亦如强盗者。一人曰:“为首敛钱天窗开。”一人曰:“诈人害人坏秀才。”又一人曰:“四人轿儿喝道来。”众哗曰:“此是官府,何以似盗?”其人曰: “你只看如今抬在四人轿上的, 十个到有九个胜似强盗。” ——《笑得好》 【解说】...
邻女说
西邻之女陋而善嫁。东邻有处女贞淑而美,无聘之者,乃过西邻而问焉, 曰:“若何以得嫁?”西邻之女曰:“吾有五费。”曰:“可得闻乎?”曰:“发黄费吾膏;面黠 ① 费吾粉;履阔费吾布;垢多费吾藏 ② ;人来费吾茶。”曰:“若何以得嫁?”曰: “吾嫁士,吾嫁商,吾嫁工,吾...
烂盘盒
昔有一官,上任之初,向神发誓曰:“左手要钱,就烂左手,右手要钱,就烂右手。”未久,有以多金行贿者,欲受之,恐犯前誓。官自解之曰:“我老爷取一空盘盒来,待此人将银子摆在内,叫人捧入,在当日发誓是钱,今日却是银,我老爷又不曾动手,就便烂也只烂得盘盒,与老爷无干...
茑
茑 ① , 依树蔓生, 一名寄生, 叶似芦, 其子赤黑色,味甘美。过者见, 爱其葱郁, 若忘其在树也。一日, 工师 ② 入山伐树,茑与俱尽,虽有爱者,不能为之计。因叹茑能自植,何不可永其天年!即不然,凭于山崖石壁,亦得以长享雨泽。乃委身树木, 以致横遭斧斤。然则天下亦...
戴东原言
戴东原言:明季有宋某者, 卜葬地至歙县 ① 深山中。日薄暮,风雨欲来,见岩下有洞,投之暂避。闻洞内人语曰:“此中有鬼,君勿入!”问:“汝何以入?”曰:“身即鬼也。”宋请一见。曰:“与君相见则阴阳气战,君必寒热小不安,不如君 ② 火自卫,遥作隔座谈也。”宋问:“...
曹竹虚言
曹司农 ① 竹虚言: 其族兄自歙往扬州,途经友人家。时盛夏, 延坐书屋, 甚轩爽, 暮欲下榻其中。友人曰:“是有魅, 夜不可居!”曹强居之。夜半, 有物自门隙蠕蠕 ② 入, 薄如夹纸,入室后, 渐开展作人形, 乃女子也。曹殊不畏。忽披发吐舌, 作缢鬼状。曹笑曰: “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