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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梁山三女将》

梁山三女将是顾大嫂、孙二娘和扈三娘。

顾大嫂,绰号母大虫,地阴星。她原是“开张酒店”、“杀牛开赌”,其间也干些越轨勾当。她是一个封建社会的下层劳动妇女。不仅冲破了封建礼教套在妇女头上的“三从四德”的伦理枷锁,而且还与孙立、孙新等一起,打破了象征封建统治的牢门,劫牢救出了无辜的受害者解珍兄弟俩,和大家一起踏上了起义的道路,上了梁山。

孙二娘,绰号母夜叉,地北星,她是孟州人。父亲过去专一剪径,老来收了菜园子张青做徒弟,并把这女儿许配了他。她便和丈夫在十字坡盖些草屋,卖酒为生,实是只等客商过往,有那入眼的,便把蒙汗药与他吃了便死,将人肉做馅子包馒头。所谓“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花和尚鲁智深从那里过,险些儿遭害,幸亏张青见那禅杖不俗,解救了他,结为兄弟。后来武松递解孟州时,也从她店里过,武松将毒酒泼在僻暗处,却假装中毒,待孙二娘下手时,却被武松当胸搂住,两只脚往她下半截一挟,她杀猪也似的叫道:“好汉饶我!”幸遇张青挑柴回来,才哀求武松释手,并与武松结为兄弟。后来随张青在二龙山落草,三山聚义打青州时,夫妻二人都与武松一同上了梁山。是梁山西山酒店打听消息,邀接来宾的头领。

《水浒》对孙二娘、顾大嫂的塑造是相当成功的。作者以浓墨重彩绘出她们的动人形象,尤其是鲜明地突现了她们的性格特征和叱咤风云的英雄业绩。孙二娘和顾大嫂,粗犷刚烈,她们有勇气有气魄,也有本领去反对和抗击一切敌人,去保卫和争取自己生存的权利。她们不像王进母亲那样的贤妻良母,也不像林冲娘子那样的节女贞妇,更不像一般开店的女老板,而是两个无所畏惧的女中豪杰。但她们又有明显的个性差异,那就是孙二娘的锋芒里蕴藏风流;顾大嫂则是决绝勇猛,一往直前,按评点家们的说法,即具有同黑旋风李逵相互媲美的 “母旋风”性格。作者首先表现她们那种“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的豪情义气。孙二娘夫妇开黑店,但他们对好汉是采取救助态度的。他们认为有三等人不可坏他,那“是各处犯罪流配的人,中间多有好汉在里头,切不可坏他。”虽然我们不能把此举誉为什么具备着极其高贵的阶级情感,但终究说明他们对江湖好汉是有深沉的情谊的。这更突出地表现在对武松的态度上。当武松在孟州府杀了人,逃到张青酒店里,张青夫妇即谋划如何让武松逃走。孙二娘笑着说:“我却有个道理,只怕叔叔依不得”,武松道:“我既要逃灾避难,如何依不得?”孙二娘大笑道:“我说出来,阿叔却不要嗔怪。”这称谓,这语气,显得何等真挚、亲切,一种发自肺腑的对亲人的关怀照顾,一种动人心弦的兄嫂感情,溢于言表。顾大嫂也是如此,当获悉解珍、解宝被捕入牢的消息,即刻“一片声叫起苦来,便叫火家:‘快去寻得二哥家来说话’。”这般急不可耐的神态,把一种纯挚诚笃的情义和盘托出。这都充分显示了她们纯厚的“义”气。其次,作者还以浓重笔墨描绘孙二娘、顾大嫂勇于反抗封建官府的斗争精神。孙二娘不畏“官司搜捕得紧急”,敢于安排武松潜逃;顾大嫂规劝孙立说:“如今朝廷有甚分晓,走了的倒没事,见在的便吃官司。常言道:‘近火先焦’”,此番话道出了顾大嫂的胆识,充分表明了她对官府的反抗态度。第三,作者以绘声绘色的细节和个性化的语言,展现了孙、顾二人大胆决绝的神态举止。顾大嫂听到说劫牢后即上梁山去时,当即表示:“最好! 有一个不去的,我便乱枪戳死他。”这带有浓厚火药味的炙人的语言,只有作为“母旋风”其人才说得出口。而她的持刀逼迫孙立聚义的细节,那更是活灵活现了人物的独特个性,因而历来备受人们称道。他们终于实现了大劫牢,并采取“里应外合”的计策,协助梁山义军攻下祝家庄,最后率人马上了梁山。

扈三娘,绰号一丈青,是扈家庄扈太公女儿,飞天虎扈成的妹妹,手抡两口日月双刀,还善用红锦套索,已与祝家庄第三子祝彪定为妻室。宋公明两打祝家庄时,因为祝家庄东有李家庄,西有扈家庄,这三个庄村,誓结生死之交,有事互相救应,所以扈三娘也前来助战,捉了矮脚虎王英。后因追赶宋江,被林冲卖个破绽,挟过马来,解上梁山。宋太公认为义女,宋江劝她与王英结为夫妇。她与丈夫王英同为梁山泊专掌三军内探事马军头领。是地慧星。比起顾大嫂、孙二娘,应该说扈三娘形象是苍白无力的。这个形象没有自己独特的行动和语言,读者甚至不知她为何而为。上梁山之前,她的主要活动便是同梁山军马的一场交战,她没说什么话,更谈不到有什么性格特征了。宋江三打祝家庄取得胜利之后,作主让她同矮脚虎王英结婚,“一丈青见宋江义气深重,推却不得,两口儿只得拜谢了”。说她“任人摆布,唯命是从”似乎也可理解。之所以出现这种艺术上的败笔,主要是因为要凑成那一百零八条好汉的“数”。所谓“梁山一百零八好汉”“各有各的面孔”,“各有各的性格”,那只是一种夸张的赞词。其实,有一小部分人物形象,不仅没有个性可言,而且面目模糊不清。这是自然的,可以理解的。我们是不该要求作者真的塑造出一百零八个典型形象来的。为了凑数,那就会出现“顾此失彼”现象,或是出于理念或情节发展需要来随意安排人物的言行。

从总体看,《水浒》对“梁山三女将”是肯定和歌颂的。但也有缺点和失误,也包含些微揶揄嘲笑。如极力丑化顾大嫂和孙二娘的外表形象,如渲染开黑店、杀人、卖人肉馒头之类的勾当。如果将这一切看作是“借以谋生的一种手段”,但终究使人“心颤”;如果看作是“表面现象”,但终究使人反感。作者虽然热烈歌颂她们那种“嫉恶如仇、见义勇为”的本质性格特征,但其妇女观终究是复杂的,有封建和落后的因素,所以出现些微“丑化”的笔墨也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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