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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吴太伯世家第一》

【提示】 吴太伯是周太王古公亶父的长子,他决意把君主的继承权让给三弟季历,以便季历传其子周文王姬昌,于是偕二弟仲雍避居句吴,成为吴国的始祖。周武王追封为吴伯,故史称吴太伯。司马迁为表彰吴太伯的让德及其创立吴国的功绩,便以“吴太伯”命名吴世家,并列为三十篇世家之首。

本篇记述太伯始创吴国(约在公元前十二世纪)至公元前473年夫差亡国于越的吴国历史。记载了吴太伯十九世传至寿梦而称王,又六传王位至夫差的传代家世,并以此为主线,编年记录这个时期诸侯列国史事。而重在表述太伯让国、创吴的“至德”和功业,以及吴王寿梦的幼子季札(即延陵季子)的贤德。另一方面,又着重记叙了公子光(即吴王阖庐)为争王位发动宫廷政变,及夫差骄淫拒谏以致亡国身死的史实。两方面形成鲜明对照,蕴蓄着丰富深刻的历史经验教训。此外,并强调了武王克殷所封中原的虞国和在蛮夷之地的吴国同是吴太伯的后裔,从而证实了吴文化与中原的渊源关系。

本篇用笔,繁简咸宜,开合有致。简则数言以纪实,繁则淋漓而尽意。描述专诸刺王僚的紧张情景及伍子胥屡次进谏的个性化语言等,均极成功。

吴太伯,太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历之兄也。季历贤,而有圣子昌,太王欲立季历以及昌,于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荆蛮,文身断发,示不可用,以避季历。季历果立,是为王季,而昌为文王。太伯之奔荆蛮,自号句吴。荆蛮义之,从而归之千馀家,立为吴太伯。

太伯卒,无子,弟仲雍立,是为吴仲雍。仲雍卒,子季简立。季简卒,子叔达立。叔达卒,子周章立。是时周武王克殷,求太伯、仲雍之后,得周章。周章已君吴,因而封之。乃封周章弟虞仲于周之北故夏虚,是为虞仲,列为诸侯。

周章卒,子熊遂立。熊遂卒,子柯相立。柯相卒,子彊鸠夷立。彊鸠夷卒,子馀桥疑吾立。馀桥疑吾卒,子柯卢立。柯卢卒,子周繇立。周繇卒,子屈羽立。屈羽卒,子夷吾立。夷吾卒,子禽处立。禽处卒,子转立。转卒,子颇高立。颇高卒,子句卑立。是时晋献公灭周北虞公,以开晋伐虢也。句卑卒,子去齐立。 去齐卒,子寿梦立。寿梦立而吴始益大,称王。

自太伯作吴,五世而武王克殷,封其后为二:其一虞,在中国;其一吴,在夷蛮。十二世而晋灭中国之虞。中国之虞灭二世,而夷蛮之吴兴。大凡从太伯至寿梦十九世

【段意】 写太伯偕其二弟仲雍,为把王位继承权让给三弟季历,以便季历传位给其子周文王姬昌,二人避居句吴,成为吴国的始祖,并叙自太伯兴建吴国,五传到周武王战胜殷商时,封其后代为二国:中原地区的虞国传了十二代为晋所灭;夷蛮地区的吴国则在虞灭亡后两代兴盛起来。从太伯到寿梦总共十九代。

【注释】 吴太伯:周太王的长子。太伯,一作“泰伯”。 贤:德、才兼备。圣子:指周文王姬昌。圣:智慧、道德极高。 荆蛮:原为周朝人对楚国的贬称。西周时吴地并不属于楚国的范围,这里指战国时楚国的疆域。 文身断发,示不可用:刺刻皮肤为花纹,截短头发,这是古代吴、越之地的习俗,太伯、仲雍这样做,表示自己不可以做国君,以让位于季历。 句(gou)吴:即吴国。句,为发声词,也写作“勾”。 义之:以之为义,认为他们这样做是“义”。义:合理,适宜,这里是意动用法。 从而归之:即从之、归之,跟从并归附他们。 君吴:做了吴的国君。 故夏虚:过去夏代故都的所在地。在今山西平陆东北。虚,通“墟”,故城废址。 作:兴建。 五世:五代。指太伯、仲雍、季简、叔达、周章五代。 中国:这里指中原地区。 大凡:总共。

王寿梦二年,楚之亡大夫申公巫臣怨楚将子反而奔晋,自晋使吴,教吴用兵乘车,令其子为吴行人,吴于是始通于中国。吴伐楚。

十六年,楚共王伐吴,至衡山

二十五年,王寿梦卒。

寿梦有子四人,长曰诸樊,次曰馀祭,次曰馀眜,次曰季札。季札贤,而寿梦欲立之,季札让不可,于是乃立长子诸樊,摄行事当国

王诸樊元年,诸樊已除丧,让位季札。季札谢曰:“曹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君,将立子臧,子臧去之,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节矣’。君义嗣,谁敢干君!有国,非吾节也。札虽不材,愿附于子臧之义。”吴人固立季札,季札弃其室而耕,乃舍之。秋,吴伐楚,楚败我师。

四年,晋平公初立。

十三年,王诸樊卒,有命授弟馀祭。欲传以次,必致国于季札而止,以称先王寿梦之意,且嘉季札之义,兄弟皆欲致国,令以渐至焉。季札封于延陵,故号曰延陵季子。

王馀祭三年,齐相庆封有罪,自齐来奔吴。吴予庆封朱方之县,以为奉邑,以女妻之,富于在齐。

【段意】 本段着重从吴王寿梦第四子季札(延陵季子)几次谦让王位来突出其仁德。寿梦想立季札,季札不同意;季札之长兄诸樊要让位给他,吴国人都坚决拥护,季札以弃家室去种田来避让;吴王诸樊去世前有遗言传位给弟弟祭馀,目的则在最终传位给季札,而季札只受封于延陵之邑。

【注释】 申公巫臣:巫臣本姓屈,曾为申县之尹,故称申公巫臣。按,楚国县令称公。 行人:春秋时称国与国之间的使者为行人,此指申公巫臣之子为吴国行人之职。 衡山:古山名。在今渐江吴兴南(一说在今安徽当涂东北)。非今之南岳衡山。 摄行事当国:代理执行职务,掌握国家政权。摄:代理。 除丧:即“除服”。服丧期满,除去丧服。 谢:推辞。 不义曹君:认为曹君不义。曹君:指曹成公负芻。他是曹宣公的庶子,杀宣公太子而自立为君。 子臧:也是曹宣公的庶子,负芻的庶兄。他见负芻杀太子,逃亡到宋国。 义嗣:合法继承人。 干:冒犯。 有国,非吾节也:享有国家,不是我的志节所在。 舍之:指放弃立季札为王的主张。 有命:指诸樊有遗嘱。以次:按顺序。 致:传给。 称(chen):符合。 兄弟皆欲致国,令以渐至焉:此谓希望兄弟都能执政并转让王位,以此使得渐次轮到季札。 延陵:邑名。在今江苏常州。 庆封:齐国大夫。崔杼杀齐庄公,拥立景公,他和崔杼分任左相、右相。后来庆封灭崔氏,专国政,景公遂与大臣合谋诛之。庆封投奔吴国。以后楚灵王伐吴,他被擒灭族。 朱方之县:朱方县。故城在今江苏丹徒。 奉邑:即“俸邑”。

四年,吴使季札聘于鲁。请观周乐。为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歌《邶》、《鄘》、《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卫风》乎?”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歌《郑》。曰:“其细已甚,民不堪也,是其先亡乎?”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太公乎?国未可量也。”歌《豳》。曰:“美哉,荡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歌《魏》。曰:“美哉,渢渢乎。大而婉,俭而易行,以德辅此,则盟主也。”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风乎?不然,何忧之远也?非令德之后,谁能若是!”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自《郐》以下,无讥焉。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也。”歌《大雅》。曰:“广哉,熙熙乎,曲而有直体,其文王之德乎?”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诎,近而不逼,远而不携,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厎,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见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犹有憾。”见舞《大武》,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见舞《韶护》者,曰:“圣人之弘也,犹有惭德,圣人之难也!”见舞《大夏》,曰:“美哉,勤而不德,非禹其谁能及之?”见舞《招箾》,曰:“德至矣哉,大矣,如天之无不焘也,如地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德,无以加矣。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观。”

去鲁,遂使齐。说晏平仲曰:“子速纳邑与政。无邑无政,乃免于难。齐国之政将有所归;未得所归,难未息也。”故晏子因陈桓子以纳政与邑,是以免于栾、高之难

去齐,使于郑。见子产,如旧交。谓子产曰:“郑之执政侈,难将至矣,政必及子。子为政,慎以礼。不然,郑国将败。”

去郑,适卫。说蘧瑗、史狗、史、公子荆、公叔发、公子朝曰:“卫多君子,未有患也。”

自卫如晋,将舍于宿,闻钟声,曰:“异哉!吾闻之,辩而不德,必加于戮。夫子获罪于君以在此,惧犹不足,而又可以畔乎?夫子之在此,犹燕之巢于幕也。君在殡而可以乐乎?”遂去之。文子闻之,终身不听琴瑟。

适晋,说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曰:“晋国其萃于三家乎!”将去,谓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将在三家。吾子直,必思自免于难。”

季札之初使,北过徐君。徐君好季札剑,口弗敢言。季札心知之,为使上国,未献。还至徐,徐君已死,于是乃解其宝剑,系之徐君冢树而去。从者曰:“徐君已死,尚谁予乎?”季子曰:“不然。始吾心已许之,岂以死倍吾心哉!”

【段意】 本段着重从季札作为吴国使节出使鲁、齐、郑、卫、晋等国时的言行来突出其贤德。在鲁,通过评论音乐歌舞表现他尊崇周王室的正统,赞赏勤劳正直等美德;在其余各国,表现出他的与人为善和政治远见。段末补叙季札赠剑给已亡故的徐君,表现他的善于体察人情和重视情谊。

【注释】 聘:奉命为使臣访问友邦。 周乐:周朝王室的乐舞。成王赐给鲁国以天子之乐,所以在鲁国可以欣赏到周乐。 《周南》、《召(shao)南》:周、召是周公、召公最初的封地。后来长江、汉水、汝水一带隶属周朝的版图,即由周公、召公管辖,故称这一带地区为周南、召南,自这些地区采集的乐歌被称为《周南》、《召南》。 犹未也:还没达到尽善尽美的地步。 勤而不怨:唱出了百姓辛勤劳作而不怨怒的声音。 《邶(bei)》、《鄘(yong)》、《卫》:采自邶、鄘、卫三国的乐歌。邶、鄘、卫都在今河南省境。 渊乎:(音调)深沉啊。 忧而不困:情绪忧伤而不困惑。 康叔:卫国始封君,武王之弟。武公:康叔九世孙,卫国贤君。如是:就像这样。 《王》:采自王城一带的乐歌。王城是西周的东都,周平王东迁定都于此,当时称雒邑。故址在今河南洛阳以西。 其周之东乎:这大概是周王室东迁以后的乐曲吧? 《郑》:采自郑国的乐歌。郑都城在今河南新郑。“其细已甚”三句:音乐过于琐细(象征郑国赋役繁苛),说明百姓承受不了了,郑国大概会首先灭亡吧?已:太。 《齐》:指采自齐国的乐歌。齐都城临淄在今山东淄博东北。 泱泱:深广弘大的样子。大风:大国的风度、气派。“表东海者”二句:为东海各国表率的,大概是太公的国度吧? 《豳(bin)》:指采自豳地的乐歌。豳原本是周的旧邑。故城在今陕西旬邑以西。 荡荡乎:广大宽宏的样子。 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欢乐而不过度,这是周公东征时的乐歌吧?淫:过分。 《秦》:指采自秦国的乐歌。秦国地在陕西、甘肃一带。 夏声:指中原地区的民间音乐。夏,华夏,指中原各国。下句“能夏”,指能接近华夏,去夷狄之音。 其周之旧乎:这大概是周王室故地的乐歌吧。 《魏》:指采自魏国的乐歌。魏国都城安邑,在今山西夏县。 渢(fan)渢乎:音调宛转悠扬。 大而婉:粗犷而柔美。 《唐》:指采自唐国的乐歌。唐原是晋始祖叔虞的封国,都城在今山西翼城西。 陶唐氏:即唐尧,传说中的古代帝王。晋本唐国故地,所以有尧的遗风。 令德:美德。此指具有美德的人。 《陈》:指采自陈国的乐歌。陈地在今河南东部和安徽一部分,国都宛丘在今河南淮阳。 《郐(kuai)》:指采自郐国的乐歌。郐国都城在今河南密县东北。 无讥:未加评论。 《小雅》:《诗经》组成部分,共七十四篇。大部分是西周后期和东周初期士大夫的作品。 思而不贰,怨而不言:有哀思而没有叛逆之心,有怨恨而不直说。 其周德之衰乎:大概是周朝德行衰微了吧? 《大雅》:《诗经》组成部分,大都是西周初王室贵族的音乐。 熙熙乎:形容乐声和乐。 《颂》:《诗经》组成部分,由《周颂》、《鲁颂》、《商颂》三部分构成,共四十篇。大多是歌颂贵族的作品,有少部分是贵族用于祭祀的乐歌。 至:好到顶点。 “直而不倨”至“行而不流”各句:意谓《颂》的旋律刚直而不倨傲,委宛而不屈服(“直而不倨,曲而不诎”),亲近而不侵犯,疏远而不离心(“近而不逼,远而不携”),变迁而不邪乱,反复而不厌烦(“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伤而不忧愁,欢乐而不荒唐(“哀而不愁,乐而不荒”),行其德而不匮乏,心宽广而不自显(“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惠而不耗费,求取而不贪婪(“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宁静而不停滞,行进而不流荡(“处而不厎,行而不流”)。倨:傲慢。诎:通“屈”,屈挠。携:离异,分离。厎(zhi):终,停滞。 盛德之所同也:这些都是圣贤所共同具有的。这些,指上述宫、商、角、徵、羽五声和谐(“五声和”),金、石、土、革、丝、木、匏、竹八音协调(“八风平”),节奏有法度,旋律有规则(“节有度,守有序”)。 《象箾shuo》:《南籥(yue)》:象与南是舞名,箾与籥是舞器。箾即竿,籥似管乐器,执竿舞象,执籥舞南,用以模拟武功,宣扬文德。 《大武》:即《武》,周代“六舞”之一。相传周公所作,表现、歌颂周武王伐纣的武功。 《韶护(hu)》:周代“六舞”之一。歌颂商汤伐桀功勋的乐舞。 犹有惭德,圣人之难也:还感觉有惭愧的行为,做圣人真是不容易呢! 《大夏》:周代“六舞”之一。相传为夏禹时代歌颂禹的乐舞。 不德:不自以为有恩德。《招(shao)箾(xiao)》:即《韶箫》,周代“六舞”之一。相传是虞舜时代的乐舞。箾:此同“箫”。 焘:同“帱”(dao),覆盖。 观止矣:看到尽头了。止:止境。 不敢观:不敢再请求观赏了。 晏平仲:齐国贤相晏婴,字平仲。 栾、高之难:栾,栾施;高,高强。鲁昭公十年,栾、高欲灭陈桓子、鲍国二氏,陈、鲍先发难攻栾、高,栾、高兵败奔鲁。晏婴在这场变难中守中立,通过陈桓子交还了政权与封邑(即上述之“因陈桓子纳政与邑”),得以安然无恙。 子产:即公孙侨。郑国贵族,郑简公十二年为卿,后执政,积极推行改革,对郑国的政治起过很大作用。 郑之执政:指当时的郑国执政良霄(伯有)。侈:荒淫无度。 适:去,往。 如:到,往。 宿:依《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记载,当作“戚”,卫孙文子的封邑。在今河南濮阳北。 畔:通“般(pan)”,玩乐,作乐。 幕:帐幕。 君在殡:君,指卫献公。当时卫献公已死,殓于棺而未葬。 赵文子:赵武,谥文子。韩宣子:韩起,谥宣子。魏献子:魏舒,谥献子。三人都是晋卿。 萃于三家:集中在(韩、赵、魏)三家。 叔向:晋国上大夫羊舌肸,字叔向。 吾子:您。子,古代对男子的敬称。勉之:努力去做吧。 良:谓良臣。 过:拜见。徐君:徐国的君主。 为使上国:因为(还要)出使中原各国。上国:春秋时,对吴楚诸国而言,齐晋等中原诸侯国称为“上国”。 冢树:故墓旁的树。 谁予:即“予谁”,送给谁。疑问代词宾语前置。 不然:不对,不是这样。 倍:通“背”,违背。

七年,楚公子围弑其王夹敖而代立,是为灵王

十年,楚灵王会诸侯而以伐吴之朱方,以诛齐庆封。吴亦攻楚,取三邑而去。

十一年,楚伐吴,至雩娄

十二年,楚复来伐,次于乾溪,楚师败走。

十七年,王馀祭卒,弟馀眜立。

王馀眛二年,楚公子弃疾弑其君灵王代立焉

四年,王馀眜卒,欲授弟季札。季札让,逃去。于是吴人曰:“先王有命,兄卒弟代立,必致季子。季子今逃位,则王馀眜后立,今卒,其子当代。”乃立王馀眜之子僚为王。

【段意】 写吴楚交恶:吴王馀祭在位时,楚灵王会合诸侯,以诛杀自齐国逃来的庆封为由攻吴,吴报复攻楚,夺楚城邑;此后楚又两次征讨吴国。并叙及:楚公子围杀害王夹敖为灵王,公子弃疾又杀害灵王自立为王;吴王馀祭、馀眜相继去世,因季札推让,吴国人拥立馀眜的儿子僚为王。

【注释】 是为灵王:这就是灵王。楚公子围是楚共王庶子,康王之弟。他杀了康王之子夹敖而自立。 齐庆封:庆封是齐景公的相国,因其专政骄横,被田、鲍、高、栾四家驱逐,出奔吴,吴将朱方之地给庆封,聚族而居。楚灵王借杀庆封之名来进攻吴国。 雩(yu)娄:邑名。在今河南商城东北。 次:停留。 楚公子弃疾:楚灵王之弟。弑灵王自立,是为楚平王。

王僚二年,公子光伐楚,败而亡王舟。光惧,袭楚,复得王舟而还。

五年,楚之亡臣伍子胥来奔,公子光客之。公子光者,王诸樊之子也。常以为吾父兄弟四人,当传至季子。季子即不受国,光父先立。即不传季子,光当立。阴纳贤士,欲以袭王僚。

八年,吴使公子光伐楚,败楚师,迎楚故太子建母于居巢以归。因北伐,败陈、蔡之师。

九年,公子光伐楚,拔居巢、钟离。初,楚边邑卑梁氏之处女与吴边邑之女争桑,二女家怒相灭,两国边邑长闻之,怒而相攻,灭吴之边邑。吴王怒,故遂伐楚,取两都而去

伍子胥之初奔吴,说吴王僚以伐楚之利。公子光曰:“胥之父兄为僇于楚,欲自报其仇耳。未见其利。”于是伍员知光有他志,乃求勇士专诸,见之光。光喜,乃客伍子胥。子胥退而耕于野,以待专诸之事

十二年冬,楚平王卒。

十三年春,吴欲因楚丧而伐之,使公子盖馀、烛庸,以兵围楚之六、灊。使季札于晋,以观诸侯之变。楚发兵绝吴兵后,吴兵不得还。于是吴公子光曰:“此时不可失也。”告专诸曰:“不索何获!我真王嗣,当立,吾欲求之。季子虽至,不吾废也。”专诸曰:“王僚可杀也。母老子弱,而两公子将兵攻楚,楚绝其路。方今吴外困于楚,而内空无骨鲠之臣,是无奈我何。”光曰:“我身,子之身也。”四月丙子,光伏甲士于窟室,而谒王僚饮。王僚使兵陈于道,自王宫至光之家,门阶户席,皆王僚之亲也,人夹持铍。公子光详为足疾,入于窟室,使专诸置匕首于炙鱼之中以进食。手匕首刺王僚,铍交于匈,遂弑王僚。公子光竟立为王,是为吴王阖庐。阖庐乃以专诸子为卿

季子至,曰:“苟先君无废祀,民人无废主,社稷有奉,乃吾君也。吾敢谁怨乎?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乱,立者从之,先人之道也。”复命,哭僚墓,复位而待。吴公子烛庸、盖馀二人将兵遇围于楚者,闻公子光弑王僚自立,乃以其兵降楚,楚封之于舒

【段意】 已故吴王诸樊之子公子光欲取王僚而代之,自楚奔吴的伍子胥知道了,就收买刺客专诸,利用吴伐楚、国内空虚之机,公子光与子胥合谋,派专诸用藏于鱼腹中的匕首刺死王僚。公子光即位为吴王阖庐。季札只好默认了阖庐政变的结果。

【注释】 公子光:诸樊的长子,后来为吴王阖庐。 亡王舟:丢失了先王生前的坐船。 楚之亡臣伍子胥:名员(yun)。其父伍奢、兄伍尚被楚平王杀害,故逃来吴国。因功吴国封之于申,又称申胥。即:如果。 拔:攻克。居巢:邑名。在今安徽巢县。钟离:邑名。在今安徽凤阳东北。 争桑:为采桑叶发生争吵。 相灭:互相仇杀。 两都:指居巢、钟离。 为僇(lu)于楚:被楚(王)杀害。僇:通“戮”。 有他志:有异志,即想称王。 待专诸之事:即等待专诸刺吴王僚。 因楚丧:趁楚国办丧事的机会。 盖馀、烛庸:二人为王僚弟。 六、灊(qian):均为邑名。前者在今安徽六安东北;后者在今安徽霍山东北。 变:反应。 绝:阻断。 不索何获:不去追求,哪能有收获。 骨鲠之臣:刚强正直的大臣。 是无奈我何:这就拿我们没办法,意谓他是没有办法对付我们的。 窟室:地下室。 谒王僚饮:迎请吴王僚(来家里)喝酒。 门阶户席:大门、台阶、内门、坐席。 人夹持铍(pi):人人双手都握着短刀。铍:两刃小刀。 详:通“佯”,假装。 炙鱼:煎好的鱼。 铍交于匈:数把利刃同时刺进专诸之胸。即吴王僚被刺,他的侍从亦杀专诸。匈:通“胸”。 以专诸子为卿:任用专诸的儿子作了国卿。卿,古代天子、诸侯所属的最高级别的大臣。 乃吾君也:就是我的国君。 哀死事生:哀痛死去的,事奉活着的。 先人之道也:这是祖宗的常法。 复命,哭僚墓:向吴王阖庐报告自己出使晋国的情况,(再)到王僚墓前致哀。 复位而待:回到自己的职位上等待新君阖庐的命令。 遇围于楚:被围困在楚国。 封之于舒:把他们(吴公子烛庸、盖馀)封在舒邑。舒,故城在今安徽舒城东南。

王阖庐元年,举伍子胥为行人而与谋国事。楚诛伯州犁,其孙伯嚭亡奔吴,吴以为大夫。

三年,吴王阖庐与子胥、伯嚭将兵伐楚,拔舒,杀吴亡将二公子。光谋欲入郢,将军孙武曰:“民劳,未可,待之。”

四年,伐楚,取六与灊。五年,伐越,败之。

六年,楚使子常、囊瓦伐吴。迎而击之,大败楚军于豫章,取楚之居巢而还。

九年,吴王阖庐谓伍子胥、孙武曰:“始子之言郢未可入,今果如何?”二子对曰:“楚将子常贪,而唐、蔡皆怨之。王必欲大伐,必得唐、蔡乃可。”阖庐从之,悉兴师,与唐、蔡西伐楚,至于汉水。楚亦发兵拒吴,夹水陈。吴王阖庐弟夫㮣欲战,阖庐弗许。夫㮣曰:“王已属臣兵,兵以利为上,尚何待焉?”遂以其部五千人袭冒楚,楚兵大败,走。于是吴王遂纵兵追之。比至郢,五战,楚五败。楚昭王亡出郢,奔郧。郧公弟欲弑昭王,昭王与郧公奔随。而吴兵遂入郢。子胥、伯嚭鞭平王之尸以报父仇。

十年春,越闻吴王之在郢,国空,乃伐吴。吴使别兵击越。楚告急秦,秦遣兵救楚击吴,吴师败。阖庐弟夫㮣见秦越交败吴,吴王留楚不去,夫㮣亡归吴而自立为吴王。阖庐闻之,乃引兵归,攻夫㮣,夫㮣败奔楚。楚昭王乃得以九月复入郢,而封夫㮣于堂溪,为堂溪氏。

十一年,吴王使太子夫差伐楚,取番。楚恐而去郢徙鄀

十五年,孔子相鲁。

十九年夏,吴伐越,越王句践迎击之槜李。越使死士挑战,三行造吴师,呼,自刭。吴师观之,越因伐吴,败之姑苏,伤吴王阖庐指,军却七里。吴王病伤而死。阖庐使立太子夫差,谓曰:“尔而忘句践杀汝父乎?”对曰:“不敢!”三年,乃报越。

【段意】 写吴、楚、越三方的交错斗争:吴王阖庐重用伍子胥、孙武和从楚国逃亡来的伯嚭,多次进攻楚国,终于攻克郢都;吴国征讨曾在楚、秦援助下打败过自己的越国,吴军在姑苏被越王勾践战败,阖庐受伤致死。死前,立太子夫差为王,嘱其报仇。

【注释】 行人:外交使节。 嚭:音痞(pi)。 郢(ying):楚国都。在今湖北江陵西北。 果:果真,到底。 唐、蔡:均为国名。并均为姬姓。唐都城在今湖北随县西北,蔡都城下蔡在今安徽凤台。 悉:全部。 夹水陈:沿汉江两岸列阵。陈:通“阵”。 郧(yun):一作“䢵”。古国名。此时已为楚所灭,成为楚的一个县。在今湖北安陆。 郧公:郧县县令。郧公名辛,其弟名怀。楚平王曾杀郧公辛之父蔓成然,故怀欲杀昭王。 随:楚的附属国,在今湖北隨县。 楚告急秦:楚国向秦国告急求援。 堂溪:溪谷名。在今河南西平之西。 番:其地不详,或疑在今安徽凤台西北。鄀(ruo):邑名。即鄢郢。故城在今湖北宜城东南。 句践:也作“勾践”。槜(zui)李:邑名。一作“醉李”。在今浙江嘉兴南。 死士:敢死之士。 三行造吴师:排成三行到吴军阵前。造:往,到。 姑苏:即今江苏苏州。 指:古手足之指皆曰指。此谓脚趾。《左传》定公十四年作“阖庐伤将指。”杜预以为将指指足大指。 病:患。 而(neng):通“能”。

王夫差元年,以大夫伯嚭为太宰。习战射,常以报越为志。

二年,吴王悉精兵以伐越,败之夫椒,报姑苏也。越王句践乃以甲兵五千人栖于会稽,使大夫种因吴太宰嚭而行成,请委国为臣妾。吴王将许之,伍子胥谏曰:“昔有过氏杀斟灌以伐斟寻,灭夏后帝相。帝相之妃后缗方娠,逃于有仍,而生少康。少康为有仍牧正。有过又欲杀少康,少康奔有虞。有虞思夏德,于是妻之以二女而邑之于纶,有田一成,有众一旅。后遂收夏众,抚其官职。使人诱之,遂灭有过氏,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今吴不如有过之强,而句践大于少康。今不因此而灭之,又将宽之,不亦难乎!且句践为人能辛苦,今不灭,后必悔之。”吴王不听,听太宰嚭,卒许越平,与盟而罢兵去。

七年,吴王夫差闻齐景公死而大臣争宠,新君弱,乃兴师北伐齐。子胥谏曰:“越王句践食不重味,衣不重采,吊死问疾,且欲有所用其众。此人不死,必为吴患。今越在腹心疾而王不先,而务齐,不亦谬乎!”吴王不听,遂北伐齐,败齐师于艾陵。至缯,召鲁哀公而征百牢。季康子使子贡以周礼说太宰嚭,乃得止。因留略地于齐、鲁之南

九年,为驺伐鲁,至,与鲁盟,乃去。

十年,因伐齐而归。

十一年,复北伐齐。

越王句践率其众以朝吴,厚献遗之,吴王喜。唯子胥惧,曰:“是弃吴也。”谏曰:“越在腹心,今得志于齐,犹石田,无所用。且《盘庚之诰》有颠越勿遗,商之以兴。”吴王不听,使子胥于齐,子胥属其子于齐鲍,还报吴王。吴王闻之,大怒,赐子胥属镂之剑以死。将死,曰:“树吾墓上以梓,令可为器。抉吾眼置之吴东门,以观越之灭吴也。”

【段意】 吴王夫差攻越包围越王句践在会稽山,不听子胥劝他灭越的谏言,听信太宰伯嚭的话答应与越讲和,留下后患。又不听子胥进谏而多次伐齐以争霸主地位。越王句践假意臣服,夫差很高兴,子胥又劝其灭越。夫差仍不听,并借故赐剑令子胥自刎。子胥死前愤恨地预言越必灭吴。

【注释】 太宰:官名。亦名冢宰。佐王治理国家,类似后代的宰相。 夫(fu)椒:山名。在今浙江绍兴北。又太湖中有夫椒山。 栖:鸟类歇宿。泛指居住、停留。会(kuai)稽:山名。在今浙江绍兴东南。 种:文种。楚国郢人。与范蠡一起佐句践灭吴,后被句践逼迫自杀。因:借助,通过。行成:求和。 委国:把国家交给人。臣妾:奴隶。男奴隶叫臣,女奴隶叫妾。 有过(guo)氏:过,古国名。相传为寒浞之子浇所封之国。在今山东掖县西北。有,语助词。斟灌:夏同姓诸侯国名。在今山东寿光东。斟寻:夏帝太康国都,后封为同姓诸侯国,都城在今山东潍县西南。 相:夏启之孙。因丧失国家,依附二斟,被寒浞、浇所杀。 后缗(min):有仍氏之女,缗姓。方娠(shen):正怀孕。 有仍:国名。在今山东济宁。 牧正:官名。主管畜牧。 有虞:国名。相传是虞帝舜的后代。都城在今河南虞城县境。 纶:虞邑。在今河南虞城东南。 成:古称地方十里为一成。 旅:有众五百为一旅。 抚其官职:重整夏朝的官职。 祀夏配天:祭祀时以夏的祖先配享上天。配:配享。按照古代礼节,祭天同时祭祀开国始祖。 旧物:指先代的典章制度。 平:讲和。 食不重味,衣不重彩:不吃两样菜,不穿两种色采的衣服。 越在腹心疾:越国是在心腹要害中的祸患。务齐:全力攻打齐国。务:勉力从事。 谬:错误。 艾陵:齐邑。在今山东莱芜东北。 缯(zeng):邑名。也作“鄫”。在今山东枣庄东。 百牢:牛羊猪各一百只。据《周礼》:王会诸侯享礼十有二牢,上公九牢,侯伯七牢,子男五牢。”吴王召唤鲁哀公索取百牢是非礼行为。牢:牛、羊、猪各一只。 子贡:姓端木,名赐,卫国人。孔子弟子。有才辩。 略:侵略,夺取。 驺(zou):《左传》作“邾”(驺、邾音近)。古国名,曹姓。在今山东邹县。 遗(wei):赠与,致送。 弃:抛弃。石田:多石不可耕的田。比喻无用处。 《盘庚之诰》:指《尚书·盘庚》。颠越勿遗:对悖乱无礼的坏人,应当彻底消灭,不留残馀。颠越:仆倒、坠落。引申指干坏事的人。 商之以兴:商朝就是奉行这条原则兴盛起来的。以:因而。 齐鲍氏:齐国大夫鲍息。 属镂:剑名。 树吾墓上以梓:在我的坟墓上种上梓树。愤激之语,谓可为吴国灭亡时给吴人作棺材(即下句的“器”)用。 抉(jue):剜出。

齐鲍氏弑齐悼公。吴王闻之,哭于军门外三日,乃从海上攻齐。齐人败吴,吴王乃引兵归。

十三年,吴召鲁、卫之君会于橐皋

十四年春,吴王北会诸侯于黄池,欲霸中国以全周室。六月(戊)〔丙〕子,越王勾践伐吴。乙酉,越五千人与吴战。丙戌,虏吴太子友。丁亥,入吴。吴人告败于王夫差,夫差恶其闻也。或泄其语,吴王怒,斩七人于幕下。七月辛丑,吴王与晋定公争长。吴王曰:“于周室我为长。”晋定公曰:“于姬姓我为伯。”赵鞅怒,将伐吴,乃长晋定公

吴王已盟,与晋别,欲伐宋。太宰嚭曰:“可胜而不能居也。”乃引兵归国。国亡太子,内空,王居外久,士皆罢敝,于是乃使厚币以与越平

十五年,齐田常杀简公

十八年,越益强。越王勾践率兵(使)[复]伐败吴师于笠泽。楚灭陈。

二十年,越王勾践复伐吴。

二十一年,遂围吴。

二十三年十一月丁卯,越败吴。越王勾践欲迁吴王夫差于甬东,予百家居之。吴王曰:“孤老矣,不能事君王也。吾悔不用子胥之言,自令陷此。”遂自刭死。越王灭吴,诛太宰嚭,以为不忠,而归。

【段意】 写骄横不可一世的吴王夫差终于亡国杀身:夫差攻打齐国,失败了,仍欲称霸中原。越王勾践乘机攻打吴国,俘虏了吴太子友(《越世家》说“杀吴太子”)。夫差竟密而不宣,继续与晋争霸失利,只好用重金同越国议和。勾践连续征讨吴国,彻底打败了吴军。夫差后悔不听子胥劝谏,为时已晚,自刎而死。吴国灭亡。

【注释】 鲍氏:指鲍牧(被齐悼公杀死)的族人党徒。 橐(tuo)皋:邑名。在今安徽巢县西北。黄池:地名,在今河南封丘西南。 全:保全。 恶其闻:讨厌这个消息被诸侯听到。 幕下:帐幕外。会盟时在郊野,各国自立帐幕。 争长:争做盟主。 于周室我为长:吴国的始祖太伯是周太王的长子,所以这样说。 于姬姓我为伯(ba):自晋文公之后,历襄公以至悼公、平公都曾称霸。在姬姓诸侯中称霸的只有晋国。伯:通“霸”。 赵鞅:即赵简子。晋国正卿。 长晋定公:《史记》中的《秦本纪》、《晋世家》、《赵世家》以及《国语》、《公羊传》都说是夫差为长。此与《左传》言晋为长。疑前说是对的。 亡:丧失。 罢(pi)敝:疲惫困乏。罢:通“疲”。 厚币:诸多的贵重的礼物。厚:丰厚。币:古代玉、马、皮、帛皆称币。平:讲和。 田常:齐相国。本名恒,田氏原本为陈氏,故又称陈恒、陈成子。 笠泽:水名。即今吴淞江。一说为太湖。 甬东:地名。即今淞江舟山岛。

太史公曰:孔子言“太伯可谓至德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余读《春秋》古文,乃知中国之虞与荆蛮句吴兄弟也。延陵季子之仁心,慕义无穷,见微而知清浊。呜呼,又何其闳览博物君子也!

【段意】 司马迁引述孔子对太伯让国的极端称赞来表达崇高的敬意;并对延陵季子的仁德和见识给予由衷的赞扬。又从中原的虞国与荆蛮之地的吴国本是骨肉兄弟,感慨吴文化与中原的渊源关系。

【注释】 三以天下让:三次以君位相让。 民无得而称焉:百姓简直不知道怎样称赞他才好。以上三句引语见《论语·泰伯》。 《春秋》古文:指《左传》。 中国之虞与荆蛮句吴兄弟也:中原的虞国与荆蛮的吴国是兄弟之国。司马迁的这种说法是民族走向大一统的体现。 见微而知清浊:此句谓季札能见微而知著,能预见将来局势的变化。指他出使鲁、齐、卫、晋等国,对各国政局变化的预见性。 闳览博物:读书多视野广,知识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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