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记》

《昙花记》

传奇剧本。明屠隆著。关于此剧的意旨，明沈德符《顾曲杂言》说：“甲申岁，刑部主事俞识轩显卿论劾礼部主事屠长卿隆……具疏指屠淫纵，且云‘与西宁侯宋世恩夫人有私’，并及屠帷簿，至云‘日中为市，交易而退’，又有‘翠馆侯门，青楼郎署’诸媟语。上览之，大怒，遂并斥之。……近年屠作《昙花记》，忽以木清泰为主，尝怪其无谓。一日遇屠于武林，命其家僮演此曲……，余于席间私问冯开之祭酒云：‘屠年伯此记，出何典故?’冯笑曰：‘子不知耶?“木”字增一盖成“宋”字，“清”字与“西”为对，“泰”即“宁”之义也。屠晚年自恨往时孟浪，致累宋夫人被丑声，侯方向用，亦因以坐废。此忏悔文也。’时虞德园吏部在坐，亦闻之，笑曰：‘故不如余所作《昙花序》，云“此乃大雅《目连传》，免涉闺阁葛藤”语，差为得之。’余应曰：‘此乃著色《西游记》，何必诘其真伪?”《曲海总目提要》说：“此记演木清泰事，本系假托。或曰：隆与西宁小侯宋某最相善，燕饮流连，无间晨夕。木清泰勋封鼎贵，脱略世情，超然悟道，盖为宋小侯说法也。或曰：隆家有昙花阁，取佛氏优钵昙花以为名。昙花即青莲花，三千年一开，世所希有，经称佛为希有世尊，亦以昙花为拟。隆盖自负其才，托名喻己。或又曰：神宗时，总兵杜松尝弃家为僧，隆盖借名清泰，以指松事。杜松名姓俱木傍，故标姓为木也。其关键则清泰离家时，手植昙花，后复至家，昙花大放，故取为名。”明徐复祚《曲论》说：“《昙花》、《彩毫》，屠长卿隆先生笔，肥肠满脑，莽莽滔滔，有资深逢源之趣，无捉衿露肘之失，然又不得以浓盐、赤酱訾之，惜未守沈先生三章耳。”明张琦《衡曲麈谭》说：“《昙花》一记，愤懑凄爽，寓言立教，具见婆心。”明臧晋叔《元曲选序》说：“曲白不欲多，……尤不欲多骈偶。如《琵瑟·黄门》诸篇，业且厌之，而屠长卿《昙花》白终折无一曲，梁伯龙《浣纱》、梅禹金《玉盒》白终本无一散语，其谬弥甚。”明吕天成《曲品》以此剧入“上下品”，说：“其词华美充畅，说世情极醒，但以律传奇局，则漫衍乏节奏耳。”明祁彪佳《远山堂曲品》以此剧入“艳品”，说：“先生阐仙、释之宗，穷天罄地，出古入今。其中唾骂奸雄，直以消其块垒。学问堆垛，当作一部类书观，不必以音律节奏较也。”清刘廷玑《在园曲志》说：“前人云：郑若庸《玉玦》、张伯起《红拂》以类书为传奇，屠长卿《昙花》终折无一曲，……皆非是。如此论曲，似觉太苛，安见类书不可填词乎?兴会所至，托以见意，何拘定式?若必泥焉，则彩笔无生花之梦矣。”近人吴梅《霜厓曲跋》说：“其辞秾丽，颇多饾饤语。通本结构，又似《西游》取经，且贪袭仙佛语，致有晦涩不明处，实非词家正则。”日本青木正儿《中国近世戏曲史》说：“此剧为二百余页之长篇，关目繁冗不堪，登场人物，陆续成队，应接不遑，混杂无类，可谓戏文中一怪物也。”此剧借木清泰弃家访道的经历，宣扬出家遁世、修仙成佛、因果报应等思想。作品人物繁多，情节荒诞，结构松散，旁枝百出。语言上华美秾艳，堆垛学问，承《香囊记》之弊，而以骈丽著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