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潜志

        历史著述。十四卷。金末元初刘祁撰。书成于元太宗七年(1235年)。
        刘祁,字子京,号神州遁士。生于金泰和三年(1203年),卒于元海迷失后二年(1250年),浑源人。金哀宗时为太学生,举进士不中。金末,他曾被元兵困于汴京(今开封),后历尽艰辛,由河南、山东辗转两千里回到家乡。据此书《自序》称:他回到家乡后,“独念昔所交游,皆一代伟人,人虽物故,其言论、谈笑,想之犹在目。且其所闻所见可以劝戒规鉴者,不可使湮没无传,因暇日记忆,随得随书,题曰《归潜志》。归潜者,予所居之名也。因名其书,以志岁月,异时作史,亦或有取焉。”其晚年又曾入仕元朝,后人讥之,非有“归潜”之实。
        今本《归潜志》共有十四卷,已非原本。其体例颇为不一。第一卷至第六卷,叙述金末诸人的事迹,其体例为诸人小传。其中,第一卷中附有李纯甫的《重修面壁庵记》。第七卷至第十卷杂记金朝遗事。其中,第九卷附有《和拟韦苏州》。第十一卷题名为《录大梁事》,记述金哀宗亡国始末。第十二卷为《录崔立碑事》和《辨亡》。其中,《录崔立碑事》后附有元好问《外家别业上梁文》和郝经《辨磨甘露碑诗》。《录崔立碑事》记载崔立作乱时,廷臣立碑以媚之,使刘祁为其撰碑文事。《辨亡》一篇,是叙述金朝前代政治清明兴盛与末代腐败衰亡的原因。第十三卷是他平生所学、所获的杂感与心得。他原为一个官宦子弟,因遭逢国破家亡之乱,而历尽贫寒困苦。由此,他通过自我反省,形成了新的观念与见识。因此,其中所述颇有一贵一贱乃知事变、一富一穷方悟人情之理。此卷还附有麻革的《游龙山记》及刘祁《续录》。《续录》载有刘祁轶文三篇,即《书证类本草后》、《游西山记》和《游林虑西山记》。《续录》之后又采陶九成《游志续编》中的《北使记》和遗诗二首及逸事一则。第十四卷的内容是《归潜堂记》、陈时可《归潜堂铭》,以及刘祁汇录他人投赠诗作多篇。卷后有“新增续录”郝经《浑源刘先生哀辞》及王恽《追挽归潜刘先生》。又附录《金史·刘从益传》、王恽《浑源刘氏世德碑》、汪士缜《归潜志序》和钱曾《读书敏求记·归潜志条》。
        刘祁此书所载内容详实可靠。他在《录大梁事》的结尾说:“嗟乎,此生何属亲见国亡?至于惊怖、劳苦万状不可数,乃因暇日,记忆旧事,漫记于编。若夫所传不真及不见闻者,皆不敢录”。书中记录的大都是他熟悉和亲历的人和事,很少有道听途说的传闻。而且,他的记载既不没人之长,又不讳人之短,连他自己曾参与为叛将崔立立碑事,都原原本本地作了叙述,并勇于承认,这是他自己“年少之过”。由此也可见此书所载史事的可靠性。因此,后代非常重视此书,元修《金史》时,曾多采此书所载。如《金史》第四十四卷《兵志》中对金代兵制的批评、第一百一十一卷《完颜讹可传》中对金末近侍权重的批评、第一百一十五卷《完颜奴申传》中对南渡后宰执的批评等,全取此书。而且,《哀宗本纪》的大部分记载,也是根据此书的《录大梁事》而成。此外,还有李之纯、赵秉文、王郁等人的列传,也都较明显地取材此书。元代修《金史》时,曾对有关金朝史料进行对比、评估。如《金史》第一卷《世纪》中说:“凡《丛言》、《松漠纪闻》、张棣《金志》等书皆无足取。”又在《金史·文艺传》中说:“刘京叔《归潜志》与元裕之《壬辰杂编》二书,虽微有异同,而金末丧乱之事犹有足征者焉”。清四库馆臣论述此书时,曾列举了不少事实,说明本书在考史方面的价值,载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尤其是在今天,元好问《壬辰杂编》早已散亡,有关金代史料极为少见,此书对于研究金史的价值就更为突出。
        《归潜志》于元朝至大年间由刘祁同乡孙和伯首次刊行,共有十四卷,但流传不多,一般抄本大都只有八卷。清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鲍廷博抄得十四卷本,用文瑞楼、抱经堂诸本互校,又略采《宋史》、《中州集》及诸家杂说以疏其异,将本书刻入《知不足斋丛书》中。此本是经过辑佚加工而成。其中鲍氏经过广搜群书,在有关记载之后,分别附录了李之纯的《重修面壁庵记》、赵秉文的《和拟韦苏州诗》、元好问的《外家别业上梁文》和郝经的《辨磨甘露碑诗》,以及刘祁的三篇逸文,即《书证类本草后》、《游西山记》和《游林虑西山记》等。此书末卷还附录了有关此书及作者的重要资料与题跋。此本资料颇为丰富,便于研究参考,为过去通行的较好版本。今有一九八三年中华书局出版的《归潜志》校点本,是现在通行的较好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