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林石谱(附宣和石谱及渔阳公石谱)

        玩赏类石谱。三卷。宋杜绾撰。前有绍兴癸丑(即绍兴三年,1133年)阙里孔传序,据此,知是书大约成于北宋末、南宋初之际。
        杜绾,字季扬,号云林居士,生卒不详,推测约生活于北宋末年至南宋初年。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宰相杜衍之孙。好古博雅,嗜石,尝采其瑰异,第其流品,载郡邑之所出,集成 《云林石谱》。
        此书分上、中、下三卷,钦定 《四库全书提要》称:“是书汇载石品凡一百一十有六,各具出产之地,采取之法,详其形状色泽,而第其高下;然如端溪之类,兼及砚材,浮光(石谱名)之类,兼及器用之材,不但谱假山清玩也。”孔序称绾为杜甫之裔,《题要》据实否定,认为“殊附会无理”。
        按是书所载石品数目及名称,不同版本略有出入,部分品名有重复。绝大多数石谱以地命名,如灵壁石、青州石、太湖石、襄阳石、登州石、六合石、辰州石、燕山石、金华石、黄州石等;部分以岩石或矿物性状命名,如石笋、钟乳石、石绿、玛瑙石、墨石、英石、饭石、龙牙石等,其中有些是我国传统名称,延用至今;另有极少数以动物化石命名,如卷中有鱼龙石、零陵石燕等。
        《石谱》所述各石品,纯以玩赏角度划分,包括 “砚屏印榻、以至燕几清供、花院攒奇”,所谓 “大可列于园馆,小或置于几案”,种类繁多,均在叙述之列。但该书描述了各种岩石的形状、颜色、声音、硬度、纹理、光泽、晶形、磁性、透明度、吸湿性一风化性以及成因、采集方法、用途等,已经具备岩石专门分类的基础。如对太湖石(卷上) 的描述: “产洞庭 (指太湖中东西洞庭山) 水中,石性坚而润,有嵌穿穿眼,宛转崄怪势;一种色白,一种色青而黑,一种微青; 其质纹理纵横,笼络隐起于石面,遍多坳坎,因风浪冲击而成,谓之弹子窝,扣之微有声;采人携锤錾入水中,颇艰辛,度奇巧取,凿贯以巨索,浮大舟,设木架,绞而出之;……此石最高有三五丈,低不逾十数尺,间有尺余;唯宜植立轩槛、装治假山,或罗列园林广榭中。”从这一段文字,可以看出作者具有观察、分析的素质,描述得体,形象逼真,对太湖石表面的坳洞成因,亦一语道破。又如对潭洲湘乡县所产 “鱼龙石” (卷中)的成因,认为是“古之陂泽,鱼生其中,因山颓塞岁久,土凝为石而致”,作者不仅揭示了鱼化石的形成过程,而且根据鱼化石的发现,还证明该地原为低洼水泽,提出了恢复古地理环境的方法,可谓极为难得。又对“零陵石燕”(卷中)“遇雨则飞”的传说,作者认真作了实地考察。石燕属于腕足动物,生活于古生代浅海中,距今有3亿多年,其化石在南方颇多,常暴露于岩层层面上。作者说“余涉高岩石上”,发现石头上有很多像燕形的东西,便用笔一一圈了起来,“石为烈日所暴,偶骤雨过”,发现那些圈出的石燕,都 “一一坠地,盖寒热相激坠落,不能不尔”。换言之,岩石晒得滚热,冷雨相激,导致岩石收缩,石燕为之松动,便滚落下来,从而探明了 “石燕遇雨则飞” 的真相。凡此种种,说明此书具有一定的科学价值。
        有些版本在《云林石谱》末附《宣和石谱》和《渔阳公石谱》二种,文字甚少,各不过一、二页。《四库全书提要》认为此二者“必非绾书,盖明周履靖刻是书时所窜入也”,故对 “所附二谱,悉削而不载”。在此略述如下:
        《宣和石谱》,一卷,蜀僧祖考撰。所记皆北宋汴京艮岳诸石,“有名无说”,即罗列了七十多种奇石的题名,如“神运昭功,敷庆万寿”以及堆青、凝碧、叠翠、瑞霭、独秀、喷玉、蕴玉、拔秀、积雪之类,而无任何说明,故无价值可言,但对恢复当年艮岳情景,可能略有所助。
        《渔阳公石谱》,一卷,佚名。所记皆牛僧儒、米芾、苏东坡等名人嗜石故事,如说东坡好石,“获一石于壶口民间,名曰壶中九华”之类; 又说米芾相石之法有四,“曰秀、曰痠、曰皱、曰透”,等等。名为一卷,实际不过一篇短文而已。《宣和石谱》亦如是。
        《云林石谱》及所附二种,只见于有关丛书中,如《知不足斋丛书》、《说郛》、《唐宋丛书》、《美术丛书》等,《说郛》本据明钞本涵芬楼藏版,有元末明初知名学者杨维祯 (自号抱遗叟) 序; 《美术丛书》本署有清藏书家“张海鹏订”题款。《宣和石谱》及《渔阳公石谱》未见单独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