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克族的东布拉
东布拉是哈萨克人心爱的乐器,说起它的来历,有这样一个故事。
很早很早以前,草原上有一个残暴的可汗。人们不愿提到他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象征着凶暴;人们不敢走进他的宫殿,因为这座宫殿是一个杀人的屠场。为了躲避可汗残酷的剥削压迫,附近的农民、牧民,都逃进了深山。因为经常遭受可汗无缘无故的鞭打虐待,王宫里的仆役都怀着满腔的怨恨。四方邻近的小国,都不愿意和这个可汗往来,因为他们受不了他的万般的敲诈和勒索。
可汗没有其他的亲人,仅有一个王子。这个王子不仅是他的王位的合法继承人,而且也是他全部可憎的性格的继承人。他残暴、凶狠,就和他的父亲一样;而他的卑劣、奸狡,连他父亲也赶不上。愤怒、诅咒,在人们心里沸腾,但却特别为可汗所钟爱。
王子每天不是酗酒,便是胡闹,不是寻欢,便是作乐。然而,作为王子最大的满足是打猎。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哈萨克人的英勇,而是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可以毫不脸红地把猎手们拿生命换来的猎获物据为己有,去骗取可汗的赞许和赏赐。
“尊敬的父王陛下,为着您儿子在猎场上的勇武和您震撼草原的无比声威,请您接受您儿子胜利的猎物吧!”王子厚颜无耻的吹嘘说。
“我可爱的儿子,你是草原上无敌的勇士,可汗王国真正的雄鹰。我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而感到骄傲。”每次可汗总要赏给他一长串赞美,要不就赐给他一个粗野的、疯狂的长吻,或者是一百匹发光的锦缎和一颗闪光的珍珠。
然而世界上没有永久不被揽动的湖水,连最平静的小溪有时也会冲出水渠。在可汗五十寿辰那一年,有一件震动他的王国的事件发生了。
眼看可汗五十寿辰的那一天就到了,在可汗残酷的压榨下,农牧民拿出自己仅有的牛羊,邻近的小国屈于可汗的淫威,派来了观礼的使节和和亲的美女……
用什么东西来讨取可汗的欢心呢?王子召集了自己的策士费尽心机地商量祝寿的礼物。献给可汗一些珍宝吧,可是可汗的珍宝塞满了王宫;献给可汗一些绫罗绸缎吧,可是可汗的绫罗绸缎在仓库变成了灰尘。想来想去,王子想到他那种得意的可耻的欺骗,决定进行一次冒险的打猎。
在可汗寿诞的前两天,王子集合了自己手下的猎手,向他们严厉地宣布:“我要在一天内猎取上百只凶猛的野兽,作为可汗五十大寿的礼物。记住,少了一只,当心你们的脑袋!”
猎手们心里充满了惊惶,因为他们知道,这意味着流血、冒险,甚至死在野兽凶残的牙爪下。
王子有一个年老的马夫,他同情猎手们的不幸。他仗着替王子喂了十五年猎马的脸面,向王子央求道:“为什么要猎取上百只最凶猛的野兽呢?依我看,就是猎取上百只黄羊也是不容易的事啊!要知道黑熊一掌就可以把人打死,连野猪也会扑上来咬人。”
可是代替王子回答的,是一记沉重的鞭子,接着王子骂道:“废物,你要煽动猎手对我不满吗,你要给我声势浩大的狩猎带来不祥的预兆吗?快给我滚开,不然,就要用我的马蹄,踏碎你的骨头。”
又是沉重的一鞭,把老马夫打倒在地,接着王子的马蹄跃过老马夫痉挛的身躯。
于是一队垂头丧气的猎手出发了,他们在王子凶狠的马鞭下,怀着不祥的预感,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原始森林走去。
也许是什么不幸的事件发生了,王子和猎手们自从那天山去,再没有回来。
王子连日不归的事件,引起了仆役们的惊恐。他们不敢告诉可汗,因为这将会引起整个王宫和可汗王国翻天覆地的震动!
明日就是可汗的五十寿诞了。夜里,可汗的宫廷铺毯结彩,灯火辉煌,鼓乐喧天。宫女在舞蹈教习的鞭子下,苦心地练习着祝寿的歌舞,仆役们在总管的拳头下,小心翼翼地布置着明日的寿筵。
可汗是那样的矜骄和兴奋,以致他满脸的横肉都挂上了丝丝笑意。他那令人恐怖的深陷的绿色眼珠也透出一丝喜意。在狂喜的心情下,他想起了一连两日不见的王子。
“仆役们,来呀!把我心爱的王子叫来,我要叫他在寿筵上,对着各国的使节发表一篇动人的演说!”
仆役们战战兢兢,执行着可汗的命令。草原上是一片漆黑,一个个火把,闪耀在王国的每一个角落,然而王子仍然无踪无影。
午夜了,可汗焦急地发出野兽般的狂吼:
“奴才们!我命令你们,立即骑上马到森林,到原野,到水泊,到所有的地方去,寻找我心爱的王子。三天之内,你们必须找到他!谁要是带来一点不吉祥的消息,我就用这鼎沸的铝水灌满他的嘴!”
可汗手里的鞭子发出了叭叭叭的响声,仆役们举着火把,骑着马,向昏黑的草原跑去!
找呀找呀,天山像一个沉默的老人,始终紧闭着嘴巴不肯吐露王子的消息。
忽然,在一个茂密的原始森林里。爆发了一声响亮的猎枪声,这是有谁发现王子的信号,人们驰马涌向原始森林。
迎接赶来的人们的是一个年轻的骑手,显然王子是他首先发现的。骑手闷声不响,冷冷地把大家引到一棵高大的胡杉树旁。他为什么脸上没有半点高兴的表情呢?人们十分奇怪。
原来是王子僵卧在一棵胡杉旁,看来他是被野猪扑倒,又被锐利的牙齿,挖去了卑劣的心。
“怎么办?怎么向可汗讲述这可怕事件?”大家用惊恐的目光互相探向。
在沉默中,那个发现王子尸首的年轻骑手开口了:“亲爱的伙伴们,王子的尸首是我第一个发现的,让我去向可汗讲述这个可怕的消息吧!我宁愿含愤喝下鼎沸的铝水!”
“为什么我们应该去喝那可怕的铝水呢?难道没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吗?”
这时,老马夫讲话了,他说:“我听说天山顶上住着一个聪明的老人——艾里。他虽然穷得连一只羊也没有,可是他凭自己非凡的智慧和灵巧的手艺,享受着人们崇高的敬意。我们到他毡房去吧,他一定能帮助我们!”
他们找到老牧人,诉说了情况,提出了请求。艾里低垂着布满白发的头,沉思了好久。最后他说:“好吧,朋友们,请到毡房围着火炉歇歇吧,让我们好好地想想,我们如何逃脱可汗残酷的处罚。”
老人苦思沉默好久,那个勇敢的骑手忍耐不住了,对艾里老人说:“我们感谢艾里老人热情的招待和同情,但是时间不许我们有更多的考虑,还是让我去讲吧!即使我遭到铝水惩罚,也是值得的,因为换得了所有同伙的平安。”
这时,艾里老人兴奋地从毡房门口站起来,他说:“有办法了,如果能够不用我们的嘴去讲述这件可怕事件,那我们不是都可以逃脱这次残酷的惩罚了吗?”老人一面说着,一面去倾听从远处传来的笛声。
“可是不用我们的嘴,又用谁的嘴呢?”老马夫问。
艾里满怀信心地大笑起来,幽默地说:“用谁的嘴嘛,以后你们会知道的。不过,朋友们,我们得辛苦一点,请动手砍掉我毡房前这棵高大的云杉。”
老马夫说:“这不是你心爱的云杉吗?砍掉它,夏天用什么给你的毡房挡雨呢!”
“不,朋友,动手吧!为了那可怕的铝水,我们得砍掉它,从它的躯干中央,锯出两块最好的薄薄的木板。”
仆役们按老人说的动手砍树锯板。艾里从毡房里拿出一把锋利的长刀,走到拴马的地方,杀掉了自己那匹唯一的瘦马。从瘦马的腿上,抽出两条长长的筋。
“为什么杀了你的马呢?要知道这是你唯一的一匹马,以后你用什么驮柳筐卖呢?”老马夫不解地问。
“朋友,别可惜这匹瘦马吧,因为它死在最有用的地方。”艾里边说边动手把木板和马筋放在细石头上耐心的磨搓。把仆役们让到火炉旁休息。
第二天,艾里把乐器做成了,用右手食指拨动着琴弦,用自己的歌声诉说着哈萨克人世代的不平。
老人笑了,显然对于自己巧妙的创造感到很满意。“现在可以到可汗那儿去了!”艾里老人兴奋地说。于是他领着寻找王子的仆役们纵马直奔可汗的王宫。
他们到了王宫,可汗高高地坐在他的宝座上,他的两旁是执着亮晃晃兵器的武士。宫殿中央,摆着一口鼎沸的铝锅。炉火正在熊熊地燃烧着。
“你给我带来了王子的消息吗?”可汗冲着艾里狂吼道。
“威严的陛下,我什么也没有给你带来,只给你带来一件奇妙的乐器。”艾里老人冷静地回答说。接着就弹起昨夜赶制成功的乐器。
乐声如实地再现了王子遇难的经过。可汗从王位上暴跳起来。
“好呀!这就是你给我带来的消息吗?我要用鼎沸的铝水灌住你的嘴巴!”他咬牙切齿发出了野兽般的狂叫。
“可汗陛下,”艾里老人若无其事地说,“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说呀!发出声音的,是我手里的东布拉。如果你认为它有恶的话,请您处罚它吧!”
失去理智的可汗,并不因为东布拉是一件乐器而饶恕它,他要武士把铝水灌进东不拉的嘴。
就这样,可汗疯狂的愤怒还没有停止,接着又狂叫一声:
“来呀,把这个狡猾的老骨头给我绑起来杀了!”
老牧人没有屈服可汗的淫威,他大喝一声:“站住!”抢过东布拉,愤怒的弹唱起来:
威严的武士不要摆弄你们的威风,
请把你们出鞘的钢刀轻轻收起,
老年人有满腔的愤怒和不平,
这愤怒和不平是世间最朴素的真理。
一切真理都用不着抹角拐弯,
我要直接地向你们提一个问题:
残暴的可汗要杀无辜老人,
你们可愿意替他去屠杀正义?
杀死王子是一只凶猛的野猪,
为什么要拿无辜的仆役出气?
王子的残暴早该受到惩罚,
他死了正符合哈萨克人的心意。
你们不要在自己弟兄面前耀武扬威,
请不要忘记你们的身份也是奴隶。
假如有一天灾难在你们身上降临,
可汗的屠刀仍然不会对你们客气!
在艾里悲愤歌声的感召下,武士们一个个收起了钢刀,他们羞愧地低下了头,面红耳赤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可汗看到此景更加愤怒了,他暴跳如雷。然而老人仍继续唱他的歌:
坐在王位上的是一个十足的独夫,
他不知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
他夺去我们最后一只羔羊,
他榨干了我们最后一滴血液。
我们的父兄被折断了脊梁,
我们现在又做了他的奴隶!
我们庄严地宣告:
人民决不应该吃独夫的皮鞭!
别认为我们自己的力量孤单,
草原上到处都是我们的兄弟!
违背民意就是独夫,
我们有力量把他摔下王位!
听了艾里的歌,仆役们一个个昂起了头,宫廷武士也挺直了胸膛,他们伴着东布拉唱出心底里埋藏已久的积愤。
歌声像火山爆发,可汗顿时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他被愤怒的歌声吓得瘫痪了,便从高高的王位上摔下来,摔进那鼎沸的铝锅里。
这就是东不拉的第一支歌,从此以后,草原上便流行开了哈萨克人民心灵的伙伴——东不拉。
很早很早以前,草原上有一个残暴的可汗。人们不愿提到他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象征着凶暴;人们不敢走进他的宫殿,因为这座宫殿是一个杀人的屠场。为了躲避可汗残酷的剥削压迫,附近的农民、牧民,都逃进了深山。因为经常遭受可汗无缘无故的鞭打虐待,王宫里的仆役都怀着满腔的怨恨。四方邻近的小国,都不愿意和这个可汗往来,因为他们受不了他的万般的敲诈和勒索。
可汗没有其他的亲人,仅有一个王子。这个王子不仅是他的王位的合法继承人,而且也是他全部可憎的性格的继承人。他残暴、凶狠,就和他的父亲一样;而他的卑劣、奸狡,连他父亲也赶不上。愤怒、诅咒,在人们心里沸腾,但却特别为可汗所钟爱。
王子每天不是酗酒,便是胡闹,不是寻欢,便是作乐。然而,作为王子最大的满足是打猎。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哈萨克人的英勇,而是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可以毫不脸红地把猎手们拿生命换来的猎获物据为己有,去骗取可汗的赞许和赏赐。
“尊敬的父王陛下,为着您儿子在猎场上的勇武和您震撼草原的无比声威,请您接受您儿子胜利的猎物吧!”王子厚颜无耻的吹嘘说。
“我可爱的儿子,你是草原上无敌的勇士,可汗王国真正的雄鹰。我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而感到骄傲。”每次可汗总要赏给他一长串赞美,要不就赐给他一个粗野的、疯狂的长吻,或者是一百匹发光的锦缎和一颗闪光的珍珠。
然而世界上没有永久不被揽动的湖水,连最平静的小溪有时也会冲出水渠。在可汗五十寿辰那一年,有一件震动他的王国的事件发生了。
眼看可汗五十寿辰的那一天就到了,在可汗残酷的压榨下,农牧民拿出自己仅有的牛羊,邻近的小国屈于可汗的淫威,派来了观礼的使节和和亲的美女……
用什么东西来讨取可汗的欢心呢?王子召集了自己的策士费尽心机地商量祝寿的礼物。献给可汗一些珍宝吧,可是可汗的珍宝塞满了王宫;献给可汗一些绫罗绸缎吧,可是可汗的绫罗绸缎在仓库变成了灰尘。想来想去,王子想到他那种得意的可耻的欺骗,决定进行一次冒险的打猎。
在可汗寿诞的前两天,王子集合了自己手下的猎手,向他们严厉地宣布:“我要在一天内猎取上百只凶猛的野兽,作为可汗五十大寿的礼物。记住,少了一只,当心你们的脑袋!”
猎手们心里充满了惊惶,因为他们知道,这意味着流血、冒险,甚至死在野兽凶残的牙爪下。
王子有一个年老的马夫,他同情猎手们的不幸。他仗着替王子喂了十五年猎马的脸面,向王子央求道:“为什么要猎取上百只最凶猛的野兽呢?依我看,就是猎取上百只黄羊也是不容易的事啊!要知道黑熊一掌就可以把人打死,连野猪也会扑上来咬人。”
可是代替王子回答的,是一记沉重的鞭子,接着王子骂道:“废物,你要煽动猎手对我不满吗,你要给我声势浩大的狩猎带来不祥的预兆吗?快给我滚开,不然,就要用我的马蹄,踏碎你的骨头。”
又是沉重的一鞭,把老马夫打倒在地,接着王子的马蹄跃过老马夫痉挛的身躯。
于是一队垂头丧气的猎手出发了,他们在王子凶狠的马鞭下,怀着不祥的预感,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原始森林走去。
也许是什么不幸的事件发生了,王子和猎手们自从那天山去,再没有回来。
王子连日不归的事件,引起了仆役们的惊恐。他们不敢告诉可汗,因为这将会引起整个王宫和可汗王国翻天覆地的震动!
明日就是可汗的五十寿诞了。夜里,可汗的宫廷铺毯结彩,灯火辉煌,鼓乐喧天。宫女在舞蹈教习的鞭子下,苦心地练习着祝寿的歌舞,仆役们在总管的拳头下,小心翼翼地布置着明日的寿筵。
可汗是那样的矜骄和兴奋,以致他满脸的横肉都挂上了丝丝笑意。他那令人恐怖的深陷的绿色眼珠也透出一丝喜意。在狂喜的心情下,他想起了一连两日不见的王子。
“仆役们,来呀!把我心爱的王子叫来,我要叫他在寿筵上,对着各国的使节发表一篇动人的演说!”
仆役们战战兢兢,执行着可汗的命令。草原上是一片漆黑,一个个火把,闪耀在王国的每一个角落,然而王子仍然无踪无影。
午夜了,可汗焦急地发出野兽般的狂吼:
“奴才们!我命令你们,立即骑上马到森林,到原野,到水泊,到所有的地方去,寻找我心爱的王子。三天之内,你们必须找到他!谁要是带来一点不吉祥的消息,我就用这鼎沸的铝水灌满他的嘴!”
可汗手里的鞭子发出了叭叭叭的响声,仆役们举着火把,骑着马,向昏黑的草原跑去!
找呀找呀,天山像一个沉默的老人,始终紧闭着嘴巴不肯吐露王子的消息。
忽然,在一个茂密的原始森林里。爆发了一声响亮的猎枪声,这是有谁发现王子的信号,人们驰马涌向原始森林。
迎接赶来的人们的是一个年轻的骑手,显然王子是他首先发现的。骑手闷声不响,冷冷地把大家引到一棵高大的胡杉树旁。他为什么脸上没有半点高兴的表情呢?人们十分奇怪。
原来是王子僵卧在一棵胡杉旁,看来他是被野猪扑倒,又被锐利的牙齿,挖去了卑劣的心。
“怎么办?怎么向可汗讲述这可怕事件?”大家用惊恐的目光互相探向。
在沉默中,那个发现王子尸首的年轻骑手开口了:“亲爱的伙伴们,王子的尸首是我第一个发现的,让我去向可汗讲述这个可怕的消息吧!我宁愿含愤喝下鼎沸的铝水!”
“为什么我们应该去喝那可怕的铝水呢?难道没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吗?”
这时,老马夫讲话了,他说:“我听说天山顶上住着一个聪明的老人——艾里。他虽然穷得连一只羊也没有,可是他凭自己非凡的智慧和灵巧的手艺,享受着人们崇高的敬意。我们到他毡房去吧,他一定能帮助我们!”
他们找到老牧人,诉说了情况,提出了请求。艾里低垂着布满白发的头,沉思了好久。最后他说:“好吧,朋友们,请到毡房围着火炉歇歇吧,让我们好好地想想,我们如何逃脱可汗残酷的处罚。”
老人苦思沉默好久,那个勇敢的骑手忍耐不住了,对艾里老人说:“我们感谢艾里老人热情的招待和同情,但是时间不许我们有更多的考虑,还是让我去讲吧!即使我遭到铝水惩罚,也是值得的,因为换得了所有同伙的平安。”
这时,艾里老人兴奋地从毡房门口站起来,他说:“有办法了,如果能够不用我们的嘴去讲述这件可怕事件,那我们不是都可以逃脱这次残酷的惩罚了吗?”老人一面说着,一面去倾听从远处传来的笛声。
“可是不用我们的嘴,又用谁的嘴呢?”老马夫问。
艾里满怀信心地大笑起来,幽默地说:“用谁的嘴嘛,以后你们会知道的。不过,朋友们,我们得辛苦一点,请动手砍掉我毡房前这棵高大的云杉。”
老马夫说:“这不是你心爱的云杉吗?砍掉它,夏天用什么给你的毡房挡雨呢!”
“不,朋友,动手吧!为了那可怕的铝水,我们得砍掉它,从它的躯干中央,锯出两块最好的薄薄的木板。”
仆役们按老人说的动手砍树锯板。艾里从毡房里拿出一把锋利的长刀,走到拴马的地方,杀掉了自己那匹唯一的瘦马。从瘦马的腿上,抽出两条长长的筋。
“为什么杀了你的马呢?要知道这是你唯一的一匹马,以后你用什么驮柳筐卖呢?”老马夫不解地问。
“朋友,别可惜这匹瘦马吧,因为它死在最有用的地方。”艾里边说边动手把木板和马筋放在细石头上耐心的磨搓。把仆役们让到火炉旁休息。
第二天,艾里把乐器做成了,用右手食指拨动着琴弦,用自己的歌声诉说着哈萨克人世代的不平。
老人笑了,显然对于自己巧妙的创造感到很满意。“现在可以到可汗那儿去了!”艾里老人兴奋地说。于是他领着寻找王子的仆役们纵马直奔可汗的王宫。
他们到了王宫,可汗高高地坐在他的宝座上,他的两旁是执着亮晃晃兵器的武士。宫殿中央,摆着一口鼎沸的铝锅。炉火正在熊熊地燃烧着。
“你给我带来了王子的消息吗?”可汗冲着艾里狂吼道。
“威严的陛下,我什么也没有给你带来,只给你带来一件奇妙的乐器。”艾里老人冷静地回答说。接着就弹起昨夜赶制成功的乐器。
乐声如实地再现了王子遇难的经过。可汗从王位上暴跳起来。
“好呀!这就是你给我带来的消息吗?我要用鼎沸的铝水灌住你的嘴巴!”他咬牙切齿发出了野兽般的狂叫。
“可汗陛下,”艾里老人若无其事地说,“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说呀!发出声音的,是我手里的东布拉。如果你认为它有恶的话,请您处罚它吧!”
失去理智的可汗,并不因为东布拉是一件乐器而饶恕它,他要武士把铝水灌进东不拉的嘴。
就这样,可汗疯狂的愤怒还没有停止,接着又狂叫一声:
“来呀,把这个狡猾的老骨头给我绑起来杀了!”
老牧人没有屈服可汗的淫威,他大喝一声:“站住!”抢过东布拉,愤怒的弹唱起来:
威严的武士不要摆弄你们的威风,
请把你们出鞘的钢刀轻轻收起,
老年人有满腔的愤怒和不平,
这愤怒和不平是世间最朴素的真理。
一切真理都用不着抹角拐弯,
我要直接地向你们提一个问题:
残暴的可汗要杀无辜老人,
你们可愿意替他去屠杀正义?
杀死王子是一只凶猛的野猪,
为什么要拿无辜的仆役出气?
王子的残暴早该受到惩罚,
他死了正符合哈萨克人的心意。
你们不要在自己弟兄面前耀武扬威,
请不要忘记你们的身份也是奴隶。
假如有一天灾难在你们身上降临,
可汗的屠刀仍然不会对你们客气!
在艾里悲愤歌声的感召下,武士们一个个收起了钢刀,他们羞愧地低下了头,面红耳赤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可汗看到此景更加愤怒了,他暴跳如雷。然而老人仍继续唱他的歌:
坐在王位上的是一个十足的独夫,
他不知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
他夺去我们最后一只羔羊,
他榨干了我们最后一滴血液。
我们的父兄被折断了脊梁,
我们现在又做了他的奴隶!
我们庄严地宣告:
人民决不应该吃独夫的皮鞭!
别认为我们自己的力量孤单,
草原上到处都是我们的兄弟!
违背民意就是独夫,
我们有力量把他摔下王位!
听了艾里的歌,仆役们一个个昂起了头,宫廷武士也挺直了胸膛,他们伴着东布拉唱出心底里埋藏已久的积愤。
歌声像火山爆发,可汗顿时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他被愤怒的歌声吓得瘫痪了,便从高高的王位上摔下来,摔进那鼎沸的铝锅里。
这就是东不拉的第一支歌,从此以后,草原上便流行开了哈萨克人民心灵的伙伴——东不拉。
扫描二维码推送至手机访问。
版权声明：本文由古译文网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