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湘君祠》

陈羽

二妃哭处湘江深，二妃愁处云沉沉。

商人酒滴庙前草，萧飒风生斑竹林。

湘君祠，即黄陵庙，在今湖南湘阴县北洞庭湖边。湘君，即舜之二妃娥皇、女英，相传舜南巡，死于苍梧之野。二妃追踪至洞庭，闻舜死，南望痛哭，自投湘水而死，遂为湘水之神，称湘君(详参《千首唐人绝句》)。这首诗所写，乃作者游湘君祠时所产生的一种怀古之幽思。

首二句正面描述二妃的悲惨遭遇。“哭”与“愁”，为二妃当日“追之不及，相与恸哭”(《述异记》)之实际情事;而江深与云沉，以自然景象烘托心境，则可见当日“哭”与“愁”的程度。这是一般铺叙，由眼前湘君祠想象当日二妃至此的悲痛情景。次二句说眼前情事，谓后世之过往行客，有感于湘君故事，纷纷向此荒祠酹酒(“酒滴庙前草”)，以寄托哀思，而祠旁之数丛斑竹，在风中摇动，飒飒有声，则仿佛二妃洒泪时也(参见俞陛云《诗境浅说续编》)。二句从荒祠酹酒这一细节，寄寓对于二妃遭遇的深切同情。

诗篇所写虽为一般怀古题材，但因其善以客观外物烘托内心世界，在历史故事中注入主观情思，其事迹却表现得颇为动人。或曰：“此诗通首不用谐律，颇合《竹枝词》风调。”(俞陛云语)或曰：“前半以江深云沉状二妃之遗恨，笔意幽渺。结句以风生斑竹传二妃幽怨之神，与戴叔伦《过三闾庙》‘日暮秋风起，萧萧枫树林’，烘托相同。”(富寿荪语)可见，这首诗在艺术表现上也是颇见功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