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克恭《过信州》

高克恭

二千里地佳山水，无数海棠官道旁。

风送落红搀马过，春风更比路人忙。

信州，汉余汗地，唐乾元元年置信州，旧治在今江西信江上游的上饶市。这首诗，是诗人春日过信州时所作。诗中歌咏了信州山水春光的美丽，抒写出他尽兴观赏的喜不自胜之情。

首一句，以高度概括的笔墨，总写出信州山水的广阔、美丽。“二千里地”，极言地广。“佳”者，美也。以此五字来描述“山水”，看似抽象，却能给人留下一个总体的印象。从中，我们自可以想象出信州处处青山绿水的图画，以及诗人沿途欣赏，喜不自禁的形象。这一笔极为概括，可谓缩千里于咫尺之中，虚笔点处，发人想象。

第二句，即具体描绘道路两旁的美景。“官道”，即官修之大道。“旁”，原诗作“傍”，与旁字通。“海棠”，是春季开花之乔木，未放时为深红色，开后即呈淡红色，花极鲜美。路旁有几株海棠，便够吸引人的了，“无数海棠官道旁”，那该是何等壮观而美丽的景象!诗人行进在这花街一般的大道上，心情该是何等舒畅!

第三句，则写多情的春风。“风送落红搀马过”，是说那春风多情，善解人意。它不时地扬起花瓣，将诗人欢迎;又轻扶骏马，使诗人去看那前面的美景。这一句，注情于景，将那春风骀荡的景象，以及诗人的得意畅快之情，表现畅酣淋漓而极富情韵。

末一句，将春风、路人并写，作为绾合。“春风更比路人忙”，重在一个“忙”字。它固然是赞美春风的，但同时也是描诗人自己的。试想，春风一路妆点出个“二千里地佳山水”，还为路人送花、扶马，岂不是很忙吗?对于如此勤快、多情的春风，诗人自是由衷赞赏的。但那“比路人忙”之语，明白是说路人也是很“忙”的。忙些什么?那急匆匆赶路者自不必去说他，就是诗人自己，一路之上左顾右盼、流连赞赏，不是也很忙吗?细味此句，确是写得新鲜俏气，绝妙异常。它通过一个“忙”字，既赞美了春风，又暗写出自己对信州春景的接应不暇之状，极耐人品味。

诗虽短小，却精美异常。它以清新流畅的语言，赞美了信州山水，赞美了路旁海棠，更赞美了一路追随诗人的春风。节奏欢快，韵脚高扬，读来颇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路看尽信州花之势，令人振奋、快愉，禁不住也想作一番信州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