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念昔游三首(其一)》

杜牧

十载飘然绳检外，尊前自献自为酬。

秋山春雨闲吟处，倚遍江南寺寺楼。

此诗题为《念昔游》，自为追念旧日游赏之乐而作。这种游赏之乐是不受什么束缚的，是自由的。因此，是值得追念的。

起句，笼括全诗。“十载”，时间不为短暂。“绳检”，约束。《宋书·韩世忠传》：“不可绳检。”苏洵《养才文》：“疏隽傲诞，不事绳检。”“绳检外”，摆脱束缚之意。而着“飘然”二字于其上，极写傲诞放逸之状。第二句，正是“飘然绳检外”的具体写照。“自献”而又“自为酬”，亦不无孤芳自赏之意。诗至此，巳可见诗人的落拓不羁了。第三句，笔锋由尊前移至寺院的楼头，由一室之内移至广阔的山水之间。“秋山”与“春雨”亦可视为互文，即言风雨中的春山与秋山。而举山以概水，举雨天以概晴日。十年中，不论是春天或秋夜，也不论是晴朝或雨夕，都是作者闲中吟游之时;不论是山巅或水溪，都是他闲游之地。他要饱览江南山水，所以遍倚寺楼。他在绝句《江南春》中说：“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四百八十寺”的“多少楼台”，都曾倚遍，亦足见吟游之富。何况这种吟游是那么无所拘束，那么自由自在!诗人如此满怀深情地追念这种吟游之乐，亦可见其对自由生活的热烈追求。然而在当时的社会里，在作者的经历中，毕竟只是这么“十载”而已!因而也就更值得追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