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献

〔英国〕 斯温本

甜爱，别要我更多地奉献，

我给你一切，决不吝啬。

我若有更多，我心中的心，

我也会全都献在你脚边——

献出爱情帮助你生活，

献出歌声激励你飞升。

但一切礼品都不值什么，

只要一旦对你感受更深——

触摸着你，尝着你的甜，

想着你，呼吸着你，才能生活，

被你翅膀扫着，当你飞升，

被你双脚踏着，我也甘愿。

我什么也没有，只有爱情，

只能把对你的爱向你奉献。

他有更多，让他献得更多，

他有翅膀，就让他飞升;

而我的心啊在你脚边，

它必须爱你，才能生活

(飞白 译)

《奉献》这首诗选自于斯温本在1868——1871年间写成的革命民主主义诗集《日出之前的歌》。斯温本既是一个革命民主主义诗人，同时又是先拉斐尔派的唯美主义诗人。在政治上，他满腔热情地支持欧洲大陆革命运动，极力抨击拿破仑三世、沙皇和教皇等反动势力;在艺术上，他热烈地追求意大利文艺复兴前期的神秘的真纯。这两种因素融为一体，使他的作品呈现出向当时社会趣味、风尚、礼教、规范等全面挑战的姿态。《奉献》一诗就是两种因素完美结合的作品。

这首诗含有双重意蕴。从字面上来看，无非是一首表现爱情至上、不拘礼教的情诗。诗分三节。第一节写为了所爱而愿奉献出一切，“献出爱情帮助你生活，献出歌声激励你飞升。”第二节写为了自己而愿奉献出一切，因为“触摸着你，尝着你的甜，想着你，呼吸着你，才能生活”。第三节写精神的奉献远胜于物质的赠送。虽然一无所有，只有爱情，但它却更加纯洁和忠诚，“它必须爱你，才能生活”，爱是奉献，不是索取，为了爱情，他会献出生命。诗人直率热烈地抒发了对所爱之人的奉献精神。

从诗的深层含义看，却有着强烈的倾向性。从书名和诗题看，它不是一般的情诗，而是一首对自由解放充满恋情的诗，而且对自由解放的向往、追求已达到了如痴如狂的程度。诗人借人们熟悉的而又容易被人理解的对爱情执着的追求来表达自己对自由解放的崇尚与追求，使诗人如火如荼的革命民主主义激情和为争取自由解放的献身精神，得到了鲜明而深刻的表现。诗人为了自由解放这一“甜爱”愿献出一切：“献出爱情帮助你生活，献出歌声激励你飞升。”哪怕是只换来对自由的一触。因为在这一触中，真正品尝到了自由的滋味，体悟到了自由的可贵：离开自由的空气，人就无法生活。在争取自由解放的斗争中，免不了有牺牲，诗人对此却坚定地说：“被你翅膀扫着，当你飞升，被你双脚踏着，我也甘愿。”诗人的这种为争取自由解放的奉献精神，几乎可与裴多斐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相媲美。

斯温本的这种如火如荼的革命民主主义激情和无私无畏的奉献精神，之所以表现得如此鲜明深刻，真挚感人，是因为这首诗的唯美主义形式起了重要的作用。诗中除借用人们对爱情挚着追求这一形象来表达对自由向往、追求的思想感情外，还运用了奇特的像代数行列式回环往复的韵式，完美地表现了诗人对爱情、对自由解放无比向往的那种缠绵炽烈的恋情，而且诗中大量的单音节词与响亮的重音韵又有助于表现诗人那种坚定果断的意志，思想内容与表现形式达到了完美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