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密林里夜莺停止了歌唱

〔俄—苏〕 尼基丁

幽暗的密林里夜莺停止了歌唱，

碧蓝的青空里星星闪闪发光;

月亮透过树叶的密网，

把露水洒在草地上。

玫瑰在微睡。夜的气息在荡漾。

有谁吹了声口哨，声音立刻消散。

耳朵刚刚能听到，——

虫蚀的落叶的声响。

日光下，你的面容，

是多么温柔恬静!

这充满了幸福幻想的夜晚呵，

我多么想把它无限地无限地延长!

(秋原 译)

与诗人众多激进民主诗不同，这是一首讴歌纯真爱情的诗歌。

诗以第一节的起句做为标题，为全诗铺陈出一种静谧温柔的气息。“幽暗的密林”，一个“幽”字，一个“密”字给读者以遐思的天地，而恰恰是在这对情侣再合适不过的氛围中，“夜莺”又“停止了歌唱”，这小小的夜的尤物躲到哪去了呢? 是被感动了? 是被陶醉了? 抑或是也寻到了梦中的情人?

在梦幻般的基调下，读者开始身不由己地身临其境“碧蓝的青空里星星闪闪发光”，“碧蓝”再加上一个“青”字，活脱脱的使情人眼中的天空跃然纸上，只有真心地去感受，去品味，才能突现得如此细微!而在这一大背景下，“星星”又在“闪闪发光”，它就像恋人的伶俐与乖巧使诗人无法不怦然心动。接下去夜的主角“月亮”出场了，它“透过树叶的密网”，在密林中月亮光韵的进入只能是穿针引线一般，所以说“密网”。月是宁馨幸福的使者，她跨越阻隔，为恋人带来了平和与安宁，“把露水洒在草地上”，一个“洒”字流溢出多么好的祝福啊! 祝福恋人恋情如水样纯洁永远，幸福永远。

当周围的景物已囊括了读者，融化了一切心绪的时候，诗歌转入第二节。笔触轻轻一划，惜墨如金般由大方位的烘托转入小方位的细琢。就像涛涛大河终要追溯到发源地的涓涓细流，在接近高潮之时，在揭示心灵最隐密的情感时，诗人又细细地轻轻点染。蓝天总得白云飘飘才能显其更加蔚蓝，从第二节开始诗人进入细微景物刻画，进一步把读者置身于斯人斯情中。“玫瑰”这仅献给爱情的花束，它在“微睡”，“微”字是多么温馨，再伴上“夜的气息荡漾”，多好的情境啊! 就仿佛喝了一杯淡淡的醇酒，在轻醉中浮荡开去。“有谁吹了声口哨”，是忘情后的片刻悠然，待去细细品味那份清新与灵动时，“声音立刻消散”，“耳朵刚刚能听到——虫蚀的落叶的声响。”心灵被净化，可以包容一切，一种多么不同的爱的印证。

读者感情被撩拨到被深深感动之时，诗进入点睛之处，即诗的第三节。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月光下，你的面容，是多么温柔恬静!”太多太多的渲染，太多太多的描绘都是为了这些! 爱是充满甜蜜与温情的，可真正得到它又有多么不易。诗人以全身心去表现它，描画它，耗的是血，是一腔的真情。“这充满了幸福幻想的夜晚呵”一句短短的诗行可以说是全诗的诗眼，它是诗人心灵的真正写照。“我多么想把它无限地无限地延长!”一种对幸福爱情的怎样的渴望，“无限地无限地”又是一种怎样的痴迷!

这首诗清新、优美、流畅，不失为一篇从艺术到思想都令人赏心悦目的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