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去是这样，你现在还是这样

〔俄—苏〕伊萨可夫斯基

你过去是这样，你现在还是这样，

勇敢的哥萨克，草原的鹰!

为什么我们又相逢，

为什么你破坏了我的安静?

你自己的损失

为什么又要怪罪我呢?

我的罪过只有一点，

那就是我不能把你忘记。

虽然我不能把自己的命运

和你的命运连接在一起，

但是在我生活中只有一个人，

在整个战争中我在等待着你。

我等待着，当时期到来，

当你回到家里……

你的责备使我很难过，

我的热情而又固执的人儿! ……

你的痛苦，你的委屈，

你的担心找不出任何道理：

看，我的心在袒露着，

只袒露给一个人——你。

但是，看来你并没有猜到，

勇敢的哥萨克，你奔向远方……

我爱着的正是你呵，

你过去是这样，你现在还是这样。

(蓝曼 译)

《你过去是这样，你现在还是这样》这首诗发表于1949年，是伊萨可夫斯基在卫国战争结束后创作的诸多爱情诗中的名篇。1941年6月，德国法西斯对苏联捍然发动侵略战争，苏联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开始了伟大的卫国战争。在这场战争中，苏联青年不但经历了血与火的战争考验，同时，也经历了严峻的爱情考验。为保卫祖国，他们告别了亲人，纷纷奔赴前线;在战场上，他们英勇杀敌，顽强奋战，奉献出青春，甚至宝贵的生命。因此，他们也已成为苏联作家和诗人们在战争期间和战后大力讴歌、表现的对象。伊萨克夫斯基的这首诗同样从一个侧面表现了这个崇高的主题。

《你过去是这样，你现在还是这样》表现的是一对男女青年在战后重逢时的情景。战争前夕，这对男女青年相互倾心爱慕;战争爆发后，男青年匆匆地奔上战场，从此，杳无音信。战争结束后，耐心等待多年的姑娘，急切地盼望能与男青年见面团圆。可是，那位从战场上归来的男青年似乎出于某种考虑，并没有去找那位姑娘，只是默默地忍受着爱情的折磨。然而，他们还是邂逅相遇了。姑娘再也压抑不住激动的情感，她坦诚地向男青年表述了蕴藏心底已久的爱：“你过去是这样，你现在还是这样。”诗歌开始的这一句，既表明哥萨克青年在姑娘心目中始终像“草原的鹰”一样勇敢矫健，让姑娘为之自豪，又表示姑娘对青年始终如一的爱;不但过去深深地爱着他，现在仍然深深地爱着他。或许哥萨克青年觉得随着漫长岁月的流逝，姑娘可能已另有所爱，所以对姑娘射出的丘比特之箭并没有立即接受，而是躲躲闪闪。这引起姑娘的不满，她连连向青年质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又相逢，/为什么你破坏了我的安静?”这看似嗔怨的话语，却又充满对男青年的挚爱之情。其实，深爱着哥萨克青年的姑娘，始终也没有放弃对他的等待，心中又何曾有过安静的时候。接着，姑娘面对青年的“怪罪”说道：“我的罪过只有一点，/那就是我不能把你忘记。”把自己对对方的思念称之为“罪过”，却又甘愿为此受罚，足见姑娘对青年爱的有多么深切。之后，姑娘又向青年表白道：虽然我没能和你共同战斗在前线，“但是在我生活中只有一个人，/在整个战争中我在等待着你。”此处，诗人把姑娘对爱情的忠贞和对胜利的坚定信念水乳交融在一起表现，使姑娘的爱具有了更高层次的含义。最后，姑娘为了彻底消除她那位“热情而又固执的人儿”的“担心”，她不得不把自己的心里话大胆直率地袒露给对方了：勇敢的哥萨克，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我爱着的正是你呵!”面对姑娘坦诚热烈的表白，哥萨克青年还能说什么呢!

这首诗的高明之处在于：从两个人的对话内容中，只选取姑娘一人的来表现，而把男青年的话搁置幕后，由读者去想象。这既体现出诗歌简洁、精炼的特点，又给读者留下联想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