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春思》

方岳

春风多可太忙生，长共花边柳外行;

与燕作泥蜂酿蜜，才吹小雨又复晴。

经历了严寒的冬天，人们欢呼春天的到来;又是一年的开头，给人们带来希望。春天是诗人歌赞的永恒主题。这首《春思》，赞美明媚的春光，歌颂润泽的春意，形神兼备，启迪情思。

全诗以“春风多可太忙生”领起。多可，即“多所许可”，有宽容、随和的意思。太忙生，即太忙碌，生是语助词。春风拂煦，江河解冻，大地复苏，温暖洒遍人寰。这是春风的品格。它滋润万物，自然是太忙碌了。忙些什么呢?首先是催开桃花，揉醒柳树。桃红柳绿是春天的先声。“何处生春早，春生柳眼中”(元稹《生春》之九)。“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苏轼《题惠崇春江晓景》)。用“长共”，表示春风与花柳长久地在一起。它会使三两枝桃花化为“千朵万朵压枝低“(杜甫《江畔独步寻花》)的春花怒放;嫩黄的柳芽也会变成“万条垂下绿丝绦”(贺知章《咏柳》)。春光三月，春风吹拂，给花朵染上鲜艳的颜色，给草木披上绿色的新装。随和之性、忙碌之情隐隐逗出。其次，春风忙着招回南飞的燕子，替它和好了做窝的春泥;催开百花，为蜜蜂酿蜜准备好条件。二、三两句构成优美的境界，燕子衔泥，在绿柳中穿过，蜜蜂嗡嗡，在花丛中出没。花与柳、燕与蜂，在诗人笔下并无轩轾，但体现了不同的意义。花与柳，是春风铸成的绚烂的自然之美。燕子与蜜蜂，则寓有歌颂勤劳与创造的社会意义。一年之计在于春，应该在美好的春光中辛勤努力，就像燕子衔泥、蜜蜂酿蜜。决不能辜负春风，无所作为。第三，春风的忙碌还在“才吹小雨又复晴”。赞美春天，“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是不可或缺的。但绵绵春雨也会使明媚春光失去光彩。因此，随和的春风，还要调节阴阳，晴雨恰好。用“才”与“又”相搭配，贴切地点明忙碌的春风多么细致入微，它卫护春天的形象完美无缺。风与晴雨，天然相关。“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陶渊明《读山海经十三首》之一)，风吹云散，自然阳光普照。可见春雨春晴都是春风之力。这是诗人精细的运思。

小诗通篇拟人，春风即人。他随和宽容，助人为乐，辛勤劳作，勇于创造。这是春风的赞歌，也是人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