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吻 [菲律宾]赫德南底兹

你在哪里，皎洁的月神，

为何昨夜不愿泻下你的幽辉，

可知否我一夜都在苦等，

还一遍遍向星星追问你的行踪。

黎明时你方显露你的丰姿，

就像天上的爱神娇美羞涩，

带给我一束欢乐幸福的彩霞，

啊，我们的爱情将永不会消失。

月儿，请捎去我的思念，

告诉她，我在痛苦的思恋，

倘若打搅了她，从睡梦中醒来，

皎洁月儿的亲吻，便是我的爱。

爱你爱得我精疲力竭，

而奉献给你的诗却仍未能完成，

成串思念的泪珠洒满诗页，

深深的叹息，痛苦漫长而深沉。

多么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如今我的心越感冷落孤寂，

天上地下我们各分西东

这痛苦悲伤何时才有结局?

对着那温柔的银色月光，

眼中的泪水流满我的面庞，

月光中我感觉到你的樱唇，

谢谢，亲爱的，得到了你的甜吻!

(张兰英　译)

【赏析】

在中国古代诗歌中，月亮常常被诗人比拟为“婵娟”， 似乎从一开始就与美人结下不解之缘。在这首诗中，“皎洁的月神”也总是伴随着“心爱的姑娘”，若即若离，令诗人那颗焦渴的心难以安宁。

诗人开篇即在寻找：“你在哪里，皎洁的月神，/为何昨夜不愿泻下你的幽辉。”望着今夜皎洁的月亮，诗人想起了昨夜： 夜色渐浓，美丽的星星已经在天穹的各个角落悄悄地绽放了，“我”抬头望着苍茫的天空，不知皎洁的月神为什么不肯露出清丽的面孔。还有“我”的心上人，你在哪里呢?你是否知道“我”在苦苦地等待你，等待你的到来?在这里，皎洁的月神就是爱人的化身。既不见月，也不见人。诗人的焦灼与渴望可想而知。于是，无奈的“我”只好“一遍遍向星星追问你的行踪”。只一句话，就勾勒出一个因恋爱而陷入盲目的男子形象。漫漫长夜，苦苦等待……终于盼来了黎明：“黎明时你方显露你的丰姿，/就像天上的爱神娇美羞涩，/带给我一束欢乐幸福的彩霞，/啊，我们的爱情将永不会消失。”在这里，诗人直抒胸臆，毫无矫揉造作之感、忸怩拘束之态，高声赞美爱人的娇羞甜美，把自己的欣喜之情表露无遗。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这样短暂，片刻的分离带来的也是无尽的思念：“月儿，请捎去我的思念，/告诉她，我在痛苦的思念。”在这里，月儿又扮演了月老的角色，为有情人传递思念、传递爱：“倘若打搅了她，从睡梦中醒来，/皎洁月儿的亲吻，便是我的爱。”对爱人的小心翼翼地呵护——既要表达自己的爱，又害怕打扰了她——是如此生动细腻，而又纯净、甜美，颇具东方特色。

第四节诗人着力描写爱的痛苦。对你的日夜思念已经使“我”精疲力竭了，“我”要把对你的思念写成诗送给你，可每次都泪流满面，打湿了诗稿，再也写不下去了，只剩下“深深的叹息，痛苦漫长而深沉”。诗人的痛苦感染着读者，也引导着读者寻找原因——“天上地下我们各分西东”。这种空间上的混乱既可以看做是诗人因痛苦而神思昏乱，也可以看做是诗人与恋人之间咫尺天涯的感觉。“多么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如今我的心越感冷落孤寂，”孤独的诗人得不到爱人的消息，不能忍受与爱人长久的分离，没有回应的爱让诗人的心越感冷落孤寂，而那被爱的女子却沐浴着月儿带来的深深的爱意。这强烈的对比让读者对诗人饱含同情的同时，又怀着深深的期许：“对着那温柔的银色月光，/眼中的泪水流满我的面庞，/月光中我感觉到你的樱唇，/谢谢，亲爱的，得到了你的甜吻!”月儿再次成了心上人的化身，柔和的月光照在诗人身上，就像是心上人给了他一个甜吻。至此，诗人对爱情的期待终于有了回应。

在诗中，诗人采用了一种直接朴素的表达方式，没有过多的修饰，却能准确地表达内心的痛苦与欢乐，既浓烈又含蓄，满怀深情，而又略带忧伤，有很强的感染力。

(王若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