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

〔爱尔兰〕 托马斯·穆尔

夜晚的音乐旋律，

回声应和得多么甘甜，

当笛声和号角声使她苏醒，

她越过草地与湖畔，

遥远地回答着光的召唤!

但爱情发出比这一切更加真实的回声，

比这一切更加甜美，

比在月色星光下面的

号角，柔和的吉它与芦笛

所奏的歌儿更心醉。

只有当叹息，——在诚挚的青年心中，

只有那个时辰——

让一个人听见所发出的叹息，

会被唯一亲爱的人

给以真挚的回应。

(罗耀真 译)

托马斯·穆尔(1779～1852)是卓越的爱尔兰诗人，他最重要的作品有：《小托马斯遗诗集》、《书信、颂歌及其他诗作集》，其中包括有对英国资产阶级的讽刺言论，《讽刺诗集》、《被截获的书信》、《拉拉·鲁克》等，从1807年到1834年分册出版的《爱尔兰歌曲集》在穆尔的遗产中占有特殊的地位。穆尔的创作是矛盾的，其中有对当时的解放运动的响应，这是穆尔的抒情诗和讽刺诗中最有价值的东西。但是他的作品里往往反映出英国资产阶级“自由主义运动”思想的局限性与消极的影响，这种影响妨碍了穆尔的巨大诗才的充分发展。

《回声》选自著名的《爱尔兰歌曲集》，诗人以温婉、自然、朴素的笔调写出了爱情的苦涩，也表达了诗人心中所诚挚追求的真正爱情的“回声”。

诗分三节。第一节诗人以“夜晚的音乐旋律”为背景，开篇为全诗创造了一个宁静、安然、悠远的氛围。音乐旋律中的优美悦耳的“笛声”和“号角”使女主人公“她”从沉睡中苏醒，为这夜晚的“回声”作出了“甘甜”的“应和”，那种应和的光越过“草地和湖畔”直达遥远的仙境。诗人以平易的文字但却令人读来兴奋不禁的笔调起笔，为下文的抒情作了铺垫。

第二节，诗人高度赞美了他心中积蓄已久的“爱情回声”。诗人认为爱情的回声应是最真实、最甜美、最令人心醉的。在这一节中，诗人以“月色”、“星光”以及“吉它与芦笛所奏的歌儿”为比拟意象，连用三个“比”字在通比中创造了诗人心所向往的“爱情回声”，细腻地描写了回声给予诗人最深刻的内心体验，从而表达了诗人对爱情的渴望和无以推却的热情。整节诗层层递进，表意充分，富有很强的感染力。

第三节中诗人一笔点破，回答了什么是爱的回声。那就是在“诚挚的青年心中”“只有那个时辰”，并且只是为一个人发出的叹息时，那“唯一亲爱的人”所做出的“真挚的回应”，爱人的叹息对心弦的撞击远远胜过星光日光下的管弦乐曲，令人从内心中产生共鸣，足见爱情力量之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