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赏析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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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斯塔福德

美国现当代诗人。他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后期和六十年代早期美国超现实主义色彩的深层意象派诗歌的主要骨干代表之一。他的诗歌追求技巧,重在时间的选择、跳跃和淡淡地警醒读者,而非理性的跳跃又是在平静里表现的。他的《夜深沉》是一首典型的深层意象派诗。...

约翰·贝里曼

毕业于哥伦比亚卡莱尔学院,又去剑桥做研究工作,回国后执教于布朗、哈佛、普林斯顿等大学,55年后任明尼苏达大学人文学教授。他的诗曾先后获洛克菲勒奖、葛金海姆奖、国家文学艺术委员会特别奖、65年普利策奖和69年国家图书奖。自幼父母不和,11岁时父亲当着他的...

西奥多·罗特克

美国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最著名的诗人之一,出生在密执安州的一个德国移民家庭。曾先后就读于密执安大学和哈佛大学。罗特克自幼热爱大自然,他在密执安州建了一个温室,专种各种植物和花卉,并且把温室看作是“一切生命现象的象征、发祥地和乐园”。动植物成了他诗...

兰斯顿·休士

美国黑人诗人。小说家,剧作家和歌词作者。1902年2月1日,休士出生于乔普林。他在美国中西部长大,在克利夫兰读完高中。1929年他在林肯大学获文学士学位,然后定居于纽约哈莱姆。他曾获威特·宾纳大学生诗歌奖(1926),哈蒙·戈尔德文学奖章(1931),安尼菲尔德—沃尔...

肯尼思·斯莱塞

生于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的奥兰治,在悉尼受的教育。十八岁左右就作了新闻记者,他一生大部份时间都是在悉尼度过的,因而对悉尼很有感情。他在一些诗歌中多次写到悉尼的海港、街道、人们及东部郊区。有人认为澳大利亚现代诗歌是自斯莱塞开始的。 斯莱塞写诗善于...

约翰·肖·尼尔森

出身在南澳的皮洛拉,父母系苏格兰人后裔。他的父亲是一个有少量土地的农民,不仅自己写诗,同时还鼓励儿子做一个诗人。 由于贫困,尼尔森几乎完全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他终身未娶,在体力劳动中度过了一生。 尼尔森的诗,淳朴、清新、优美、抒情性强,同时也极富音乐...

奥克塔维奥·帕斯

当代墨西哥著名诗人。代表诗集有《口头上的自由》、《蝾螈》、《人的根子》和《东山坡》等。曾获比利时第六届国际诗歌奖和西班牙塞万提斯奖。 帕斯是一位具有世界主义倾向的诗人,受到过不同的文化、哲学、信仰的影响,诗歌创作呈现出多种面貌。在巴黎同布勒东...

巴勃罗·聂鲁达

生于智利帕拉尔城一个火车司机家庭。十三岁开始发表文章,十四岁发表诗歌,二十岁出版诗集《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该诗集以清新浪漫的色彩描写男女爱情和自然风光,使诗人饮誉全国。其后陆续出版的诗集有《地球上的居所》、《西班牙在我心中》、《诗歌总...

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

生于智利首都圣地亚哥市北部的艾尔基河谷。由于生活艰辛,她十五岁起就自谋生活,当上了乡村女教师。1914年,她为悼念自杀而死的情人所写的《死的十四行诗》获奖,在文坛初露头角。1922年,她出版了第一本诗集《绝望》。米斯特拉尔在智利各地的小学、中学教了十七...

约瑟夫·布罗斯基

美国籍苏联诗人。生于列宁格勒的一个犹太人家庭,18岁开始写诗、译诗,1972年离开苏联,现定居纽约,用英文和俄文写作。1987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198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米洛什说,布罗斯基“光彩夺目,在不到十年之内就确立...

西尔维亚·普拉斯

自白派中成就最高,被认为当代西方影响最大的女诗人。她生于波士顿一个德国移民家庭,其母是犹太人,其父是位生物教授。她17岁发表诗和短篇小说。1955年以优异成绩从史密斯学院毕业,并获得剑桥奖学金。1957年获文学硕士,并与英国诗人台特·休斯结婚;1958年回美国...

唐纳德·霍尔

美国当代受超现实主义影响的诗人。他五十年代初毕业于哈佛大学,以后长期在密执安大学执教,但他又是一个很活跃的编辑,编选过十三部当代美国诗选,是当代美国诗坛上一个活跃人物。霍尔自己的诗作也很丰富,有大约十来种诗集。早年的诗受形式主义的影响,五十年代末...

安妮·塞克斯顿

美国自白派的又一代表诗人,而且是最直率、最大胆的自白诗人。她出生于马萨诸塞州的纽敦城。未受过正规教育,但曾与普拉斯一起参加过洛威尔的讲习班,后又参加了斯诺德格拉斯的讲习班。1961—1963年为赖德克利夫学院的津贴生。她一生除著有七本诗集外,还与人合著...

威廉·斯坦利·默温

美国当代诗人。1927年出生于纽约市,其父是长老教会的牧师。默温在孩提时代曾写过赞美诗给父亲看,除此之外,他对诗歌几乎没有什么接触。后来他进入普林斯顿大学学习,在大学里他读了不少诗,同时学写了一些诗歌。默温对欧洲文学有相当深入的研究,还掌握了好几门外...

勒斯·默里

出生在新南威尔士州北海岸的一个农家。父亲是一个赶牛车的车夫和伐木工人。母亲原为精神病院护士,后为奶牛场工人。默里少年时在家乡念中小学,毕业后考上了悉尼大学,在那儿学习了英语、德语、心理学及中文。以后他去了首都堪培拉,在国立大学任西欧语言翻译,此...

卡什·沃克

生于澳洲东部的布里斯班,是澳大利亚第一个使其作品拥有众多白人读者的土著女诗人。她几乎一直在布里斯班生活和工作。沃克除写诗外还积极参加政治活动,为她的同胞的权利而奔走呼号,是公认的土著居民的强有力的代言人。 沃克自1964年出版第一部诗集《我们,也要...

朱迪丝·赖特

澳大利亚当代最著名的诗人之一。出生在新南威尔士州的阿米代尔,童年大部分时间是在她家的牧羊场度过的。赖特早年就读于悉尼大学, 以后从事诗歌创作,是一个多产诗人。她的第一部诗集《流动的形象》(得名于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名句:“时间是永恒的流动形象”)于1...

阿利克·德温特·霍普

当代澳大利亚最负盛名的诗人之一。出生在新南威尔士州的库马,先后就读于悉尼大学和英国牛津大学,现为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终身教授。他的诗集有《漫游岛》、《诗...

美国妇女杂志

从此窗望出去 你知道,应有尽有 无花的树下,你看看 那群生动的人 把发辫绕上右鬓的 把头发披覆脸颊的 目光板直的、或讥诮的女士 你认认那群人,一个一个 谁曾经是我 谁是我的一天,一个秋天的日子 谁是我的一个春天和几个春天 谁?谁曾经是我 我们不时地倒向尘埃...

工作着是美丽的

打听一个死去的人 不可能毫无目的 自我从事考古工作以来 我希望我探寻的对象 死得越早越好 这具化石对我没有感情 一时无法研究出她距离我们的时间 尤其是性格 我怎么会失望呢? 至少我用手指敲她脑门的时候 她马上会做出反应 她的回答很奇特 有点像雨水打在窗...

想起一部捷克电影想不起片名

鹅卵石街道湿漉漉的 布拉格湿漉漉的 公园拐角上姑娘吻了你 你的眼睛一眨不眨 后来面对枪口也是这样 党卫军雨衣反穿 像光亮的皮大衣 三轮摩托驶过 你和朋友们倒下的时候 雨还在下 我看见一滴雨水和另一滴雨水 在电线上追逐 最后掉到鹅卵石路上 我想起你 嘴唇...

有月亮和水和女儿的诗(组诗选章)

涉过大溪地依然是水 涉过大溪地,骑鸟的伊人 想起了体外的父亲 一些女儿的软语流进木勺 或者走上一片莲叶,清水依依 草屋门窗已朽 依栅南迁的光影渐逝 几把苍黑的脑袋睡入沙土 一弦一扣 琴瑟无声而和 植火的人呀 倒叠爻辞,肢体隐进游鱼 水波在风景中沥沥坠落...

飘过一座座山 飘过云朵,飘过寂静的九根琴弦 我走在道路上 我想坐下 我想看着一对鸟在两臂留下清晰的爪痕 我想面对一面镜子 没被开垦的风 摇响麦子黄金的吊铃 这首类似于俳句的小诗没有什么“含义”,诗人关心的不是真与善,而是美。在燕子飞过的一刹那,诗人的...

永恒

我们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任凭时间的剃刀的纵横 许久 坚实的下颔上 闪烁着磷光 什么是永恒?谁能永恒?这真是一个非常简单却又无比深邃的问题。刑天这首诗就基于一种困惑而生。诗人没有正面去议论,也没有去描述,而是写下了一个意象,这就使我们深入到了一种情境...

走向八号车厢

迷路一次。闯红灯若干。遭人白眼者三。 站台上火车票不翼而飞。 五点四十分是城市最迷乱的时辰。 人流拍打孤岛。孤岛便是我们。 汽笛惊心地吼叫。 奇迹不会出现了。如同火车不会误点。 我扔掉行囊。紧紧抓住你那冰冷的小手。 走向八号车厢。 走向我们最后的...

这些日子

这些日子我们常聚在一起谈论图图 我们搬来地球仪 抚摸南非这一片灼手的土地 这些日子我们不能睡觉 抽烟 咳嗽 再抽烟 把一张《参考消息》翻来覆去读上几十遍 阿平这家伙又被女孩子涮了 诗人小波跟领导吵架被赶出了文联 这些都算得了什么 黑人兄弟在那里流血...

为什么而流泪

我们的前辈诗人常常为月亮而流泪 为神话里的英雄而流泪 我对此有些茫然,幸福的人们 我不一样 我是平民的后代,母亲在15瓦灯泡下为 我补袜子 靠健壮的手臂和大脑工作 用自行车载疲惫不堪的妻子下班回家 在南方最寒冷的冬夜我披着棉衣啃着硬 面包 读书或者写作...

古里拉达的岩羊

再一次瞩望 那奇妙的境界奇妙的境界 其实一切都在天上 通往神秘的永恒 从这里连接无边的浩瀚 空虚和寒冷就在那里 蹄子的回声沉默 雄性的弯角 装饰远走的云雾 背后是黑色的深渊 它那童贞的眼睛 泛起幽蓝的波浪 在我的梦中 不能没有这颗星星 在我的灵魂里 不能...

致印第安人

今夜,原野很静 风在山冈上睡去 南方十字星座 流出许多秘密 只有人的血液里 哼着一支古老的歌曲 这时我想起你 南美的印第安人 我想起有一颗永恒的太阳 幻化成母亲的手掌 在一年十八个月里 抚摸孩子古铜色的脸庞 我想起草原上自由的部落 男人慓悍得像鹰 女人温...

我的话

没有什么地方不可以走过去 这就是思想,是飞鸟 掠人之美的声音 我们并不需要守着一个地方 像羊圈一样把自己圈住 我赞成已知的思想和风的想法 我的身影不必直挺挺地站着 不必坚守已知的宝藏 我可以视它为不是宝藏 什么也不是,然后放心大胆地走 这是什么也不能...

没有假定性

假定我的眼睛贴在你背上 我的脚接在你的手上 我的手会宽恕这条马路这场电影的平静吗? 疯狂的是两只自己的手 打自己的特洛依城 用歌曲给吉他绘画 用水泥地给路灯伴奏 可是 疯狂的电影里出来的尽是马一样的河马吗 尽是手指一样的树吗? 有时候 一张椅子是一堵墙...

老兵东久

这个老兵的翻毛皮鞋 如一部老托尔斯泰的 《战争与和平》一样厚 而翻毛皮鞋的履历 则是一部《现代战争史》 淮北那地方出乌黑的煤矿 亦出这个乌黑的老兵黑皮肤黑眼睛 父亲把他从淮北的深煤层挖出 一直等到他读到都德的《柏林之围》 他才知道男人不应该只剃光头...

瑶琴

俞伯牙死了,其死十分地优美 把一部镌刻着甲骨文和古龙图案的瑶琴 遗忘在琴台上一任风吹雨打 几千年几千年几千年过去—— 这瑶琴竟变成一个博大的中国 变成一个一卷本的整部整部的大陆 长江做了这瑶琴上的第一根弦 黄河做了这瑶琴上的第二根弦 而唐古拉山和昆...

休息在一棵九叶树下

那树 如一朵垂天之云 抬眼时它在笑 闭目时它在哭 从一个角度观察 是九个眼睛的人面浮动于宇宙 望得好辛酸 彷徨乎无为其侧 逍遥乎寝卧其下 我安眠如一只好奇的猿 传说辛笛已经死了 好心人在手掌上写了祭诗 他却在费城喝胖大海 淘气如哑嗓子的陀螺 拖过去的树...

视觉的快感

为一杯水预备了情绪的透明度 为毗邻的静物建立有序 视象交叠出现 动物的友爱感染着人 孩子的弹珠在亲昵的区间滚动 搂抱的手穿透着伦理 从一棵树看到了森林的影子 森林被解剖 音箱对啄木鸟的摹拟显得笨拙 很幽默 朋友的交谈使静观的女孩想到父爱 她哭泣 不仅...

一只黑色陶罐容积无限

诞辰之时注定是纯粹黑夜 那黑夜真正不可想象 在尚可承受的黑色暴雨中 在尚可感应的黑色烈火中 黑色陶罐继承了先人的黑眼睛 我们怎么也走不出她的视域 有时候我们以为她被抛在山的那边 抬头看时她又出现在山的这边 其实我们早已凝固了 象形的方块字凝固了 火...

时间的指针还需要拨动

黄土捏成的人太容易麻木 黄土捏成的人也太习惯麻木 千年滴漏淡薄了人情 夜夜更声木鱼张嘴要盐 我说让我们拨动中国这只大钟 就像醒来的人们拨动心脏 巨大的红色指针扫过山脊 初民从峡谷丛林中出来 心跳加快 崭新的钟声划破笼盖城市的节律 大群大群的鸽子扑棱...

自行车风度

第一次下中班 其恐惧不亚于第一次出海 裙子与卷发由此而瑟瑟拂动起来 黑眼睛怯怯地转动 仿佛 每一条街道拐弯的地方 都是《天方夜谭》 的扉页 厂门口 六个即将分道的自行车轮子 于一霎间凝结 然后以一路纵队开发 一辆。远些是另一辆。再远些 是另一辆 规则的...

深入秋天

此刻必须摈弃全部古典意象 必须有风 吹散菊篱的陶渊明气息 推倒张生的马车 在大小螃蟹横行不到的地方 深入秋天 不喝黄酒 不许捕食松江鲈鱼 下雨有自动伞 昨夜西风凋碧树 正好做建筑工地枕木 宰了那寒驴 以国产的或者进口的红色摩托车 深入秋天 越过长亭短亭...

定居

经历了一场失败 肉体的失败 十分露骨 旅行者的牙刷 日复一日 表现他的不朽 全部目的 与花朵的失败有关 与空难有关 涌向另一座岛屿的移民 看到失败的鱼 陷入客机的残骸 恐龙比你们更早经历失败 此刻在城里 接近人群 关于现代诗歌的语言,美国当代美学家布洛克...

那一年

那一年冬天特别长 雪下得缠缠绵绵如林黛玉 那一年牛奶不好买 一大早就听全城空瓶子叮当 那一年我们刚搬家 认真地吵了许多次,我都忘了 谁对谁不对,那一年 死神驾着坦克光临难民营 噢,贝鲁特,那一年 红海岸边沉沉浮浮尽是水雷 那一年谁也不提火药发明 那一年中...

一个季节过去了

从那个月亮的海湾回来 那儿的栈桥、白塔、礁石群 天黑了,赶海人燃红的点点灯火 和覆盖在波浪上缄默的星云啊 从那儿回来,驰进依旧陌生的港口 沿着弯弯的江水,弯弯的堤岸 人潮和车流组成巨大的旋涡围绕建筑群发出浪花的喧喊 从那儿回来,我突然明白 一个季节过...

美丽的雨

你长袖轻拂 裹住我让我跟你走 我就跟你走 飘飘摇摇 已在十字路口 你用柳枝凭空指点几下 蘑菇便在雨中沿街乱滚 一张张脸恍恍惚惚 满街醉眼朦胧 满街梦话连篇 你让我去认识每一个人 我就去认 靠在潮湿的广告牌下 突然想大哭一场 唉唉人们城里的人们 你们住的房...

动感

我们曾崇拜安逸 世界即使有一千条理由也无法改变 但一到时间我们宣布要动一动 地球屏住了呼吸 呵 时钟好像以两支短剑表演起中国武术 世界的喝彩使它成为罐装的新酒 这听酒为一个天体飞回来时 我们坚信了动感 我们的城市 大饭店由婚礼和告别仪式占据 风俗的变...

卡尔·马克思

犹太人卡尔·马克思 叼着雪茄 用鹅毛笔写字 字迹非常潦草 他太忙 满脸的大胡子 刮也不刮 犹太人卡尔·马克思 他写诗 燕妮读了他的诗 感动得哭了 而后便成为 最多情的女人 犹太人卡尔·马克思 没有职业到处流浪 西伯利亚的寒流 弄得他摇晃了一下 但很快就站稳...

渴望生活

也许。人应该和人在一起 很多年了 我住在一座山上 我的周围 除了树还是树 我出没于丛林之间 种下麦子和花 我侧耳倾听 它们生长的声音 若是冬天来了 我就给我的屋顶 多加一些草 我每天都过着 相同的日子 我早出晚归 站在山上 就像一根草 我不说话 我忘记人的...

最后一夜或第一日的献诗

今夜你的黑头发 是岩石上寂寞的羊群 牧羊人用雪白的羊群 填满飞机场周围的黑暗 黑夜比我更早睡去 黑夜是神的伤口 你是我的伤口 羊群和花朵也是岩石的伤口 雪山 用大雪堆满飞机场周围的黑暗 雪山女神吃的是野兽穿的是鲜花 今夜 九十九座雪山高出天堂 使我彻夜...

黑夜的献诗 献给黑夜的女儿

黑夜从大地上升起 遮住了光明的天空 丰收后荒凉的大地 黑夜从你内部上升 你从远方来,我到远方去 遥远的路程经过这里 天空一无所有 为何给我安慰 丰收之后荒凉的大地 人们取走了一年的收成 取走了粮食骑走了马 留在地里的人,埋得很深 草叉闪闪发亮,稻草堆在火...

祖国(或以梦为马)

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 和物质的短暂情人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万人都要将火熄灭 我一人独将此火高高举起 此火为大 开花落英于神圣的祖国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藉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此火为大 祖国的语...

抱着白虎走过海洋

倾向于宏伟的母亲 抱着白虎走过海洋 陆地上有你的堂屋五间 一只苍狗卧于故乡 倾向于故乡的母亲 抱着白虎走过海洋 扶病而出的儿子 开门望见大太阳 倾向于太阳的母亲 抱着白虎走过海洋 左边坐着的是生命 右边坐着的是死亡 倾向于死亡的母亲 抱着白虎走过海洋...

瘦马

我不知道 你从何处而来? 在这辽阔沉寂的夜空下 在这荒凉起伏的土地上 你踯躅独行 啜着遍地破碎的月光 你是我见到的 一个最孤独的流浪者 尽管 我遗弃马背已经很久了 却依然认得出 你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 鬃毛被汗水浆成一绺一绺 沉重地垂悬于地。 我在黑暗中...

泥路

两条大车的辙印 弯弯曲曲 昨夜的雨 没有把它们冲掉 马的蹄印 一个个如碗 黎明时已经凉了 一只美丽的兔子 在昨夜的雨中 奔跑 你看马的蹄印上 绽开小小的梅花 我嗅到 一股温暖的 小动物的气息 不知它 可被无情的雨打湿? 对于诗歌的性质,潞潞是这样认识的:“诗...

老歌

那天打开窗子 听到一首 忘掉名字的老歌 远远地 唱歌的人在河边 只看见他的帽子 他一定满腹心事 穿越稀疏的丛林 送来他的忧伤 我也记起 过去的事情 多半像这老歌 忘掉了名字 读这首诗,我们觉得有一种复杂的感受。是忧伤?是淡泊?是安详?是喜悦?好像都有一点点,...

肩的雕塑

最后的 也是最陡峭的一座山岗 路,在山脚下消失了。黄土高原 干燥的春季的旱风卷起层层砂石 骨骼坚实却矮小的蒙古马迎风站着 喑哑地喷着响鼻,昂起疲惫的头 汗水浸湿敦厚的马皮,一绺绺酱褐色的毛 紧贴在起伏的勒紧肚带的马腹上 肌肉发达的马胯两侧被坚硬细腻的...

石头屋子

我想有一座 牧羊人的 白石头屋子 离村寨远远的 离玉米田远远的 就盖在 光秃秃的原野 石头光滑 有无数理不清的纹理 我看着它们 在太阳下烤热 慢慢地斑驳 下雪的时候 站在屋子外面 听雪花落在石头上 沙沙的声响 直到我的双脚冻僵 如果起风了 我的屋子 会微微颤...

在刀锋上完成的句法转换

皮肤在臆想中被利刃割破 血流了一地。很浓的血 使你的呼吸充满腥味 冷冷的玩味伤口的经过手指 在刀锋上拭了又拭 终于没有勇气让自己更深刻一些 现在还不是谈论死的时候 死很简单,活着需要更多的粮食 空气和水,女人的性感部位 肉欲的精神把你搅得更浑 但活得...

自由方块(选章)

动机Ⅰ 姿势设计 姿势是应该考虑的。就像仕女注意自己的表情。比如笑不能露齿。比如目不许斜视。皮尔·卡丹选你做时装模特儿。你按现代标准重新设计自己。坐如钟。夜半钟声到客船。你不在船上。在宝光寺数那些数不完的罗汉。面南而坐。面壁而坐。皆是圣人的...

海边的散步

海边的散步有多年后的咸涩 在迟疑中我能够想象你的声音 那是清晰的脚印 因此沙滩上的记忆不可改变 直到下一次潮水涌入梦境 无止无息,更多的空白 是你第一次感受到的尖锐的痛楚 划破所有光滑的日子 来到海边,在黑夜之后 以关注的姿势出现 这就是我要说到的 那...

迎接秋天

四个季节都在向我告别 能够触摸的只是迟迟而去的秋风 在落叶旋舞于脸上而划起皱纹的 剧场之外的街道上 你以不易察觉的微笑朝我致意 又缓缓而去,这是五年的记忆 泪水顷刻发出的信号是暴雨 不曾到来也不曾存在 因此当黄昏的散步来到海边 那些不断开合的窗户里...

家居

三日细雨,二日晴朗 门前停云落寞 院里飘满微凉 秋深了 家居的日子又临了 古朴的居室宽敞大方 祖父的肖像挂在壁上 帘子很旧,但干干净净 屋里屋外都已打扫 几把竹椅还摆在老地方 仿佛去年回家时的模样 父亲,家居的日子多快乐 再让我邀二、三知己 酒约黄昏 纳着...

在清朝

在清朝 安闲和理想越来越深 牛羊无事、百姓下棋 科举也大公无私 货币两地不同 有时还用谷物兑换 茶叶、丝、磁器 在清朝 山水画臻于完美 纸张泛滥、风筝遍地 灯笼得了要领 一座座庙宇向南 财富似乎过分 在清朝 诗人不事营生、爱面子 饮酒落花、风和日丽 池塘...

再见,夏天

我用整个夏天同你告别 我的悲怆和诗歌 皱纹劈啪点起 岁月在焚烧中变为勇敢的痛哭 泪水汹涌,燃遍道路 燕子南来北去 证明我们苦难的爱情 暴雨后的坚贞不屈 风迎面扑来,树林倾倒 我散步穿过黑色的草地 穿过干枯的水库 心跳迅速,无言而感动 我来向你告别,夏天 我...

表达

我要表达一种情绪 一种白色的情绪 这情绪不会说话 你也不能感到它的存在 但它存在 来自另一个星球 只为了今天这个夜晚 才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它凄凉而美丽 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 可就是找不到另一个可以交谈的影子 你如果说它像一块石头 冰冷而沉默 我就告诉你...

夏日读诗人传记

这哲学令我羞愧 他期望太高 两次打算放弃 不!两次打算去死 漫长的三个月是他沉沦的三个月 我漫长的痛苦跟随他 从北京直到重庆 整整三个月,云游的小孤儿 暗中要成为大诗人 他的童年已经结束 他已经十六岁 他反复说: “要么为自己牺牲自己 要么为别人而活着。...

放学的女孩

局部的下午,一段街道正破裂 受波及的学校翻出肚腹 像鱼儿倾吐着鱼卵和泡沫 水多,但空气不够 如何看待那些放学的、数不清的女孩 阳光下面触目的一片 她们在家长的错视里走了样 一副集体的面容没法辨认 连肩的灯笼的袖子 左和右 双手合拢自圆其说 她们生来是自...

玻璃工厂

(一) 从看见到看见,中间只有玻璃。 从脸到脸 隔开是看不见的。 在玻璃中,物质并不透明。 整个玻璃工厂是一只巨大的眼珠, 劳动是其中最黑的部分, 它的白天在事物的核心闪耀。 事物坚持了最初的泪水, 就像鸟在一片纯光中坚持了阴影。 以黑暗方式收回光芒,然后...

冷血的秋天

一夜大风吹掉月亮 泪水像一只蜡烛烧痛了土地 微暗的火,几乎不是火 田野飘浮在向下的阴沉里 向下,一只鸟陷入人形 它所承受的还不是收获 却使收获显得触目 一粒谷子的重量压迫了生活 树没有弯曲但折断了 谁从果实里哭泣着走来 不是悄悄地哭,而是放声痛哭 但这...

向米罗致敬,半夜我披着窗帘起飞

天空飞翔我的脸 我眼睛是星星照亮的,在陶罐上发亮的刀剑中 我的指甲因为太阳而日夜生长 山坡朝大海张开他倾向唱歌的嘴巴 一万里的喇叭与飞出去的鸟 我搭手在栏杆上 细数去而复归的羽毛 沟壑扩展我的家,当手掌离开钥匙 大雪老远就击打着拍子 把指头按满在我的...

挪威诗人耶可布森

我和树寂寞的时候 想起耶可布森 戴宽边眼镜的耶可布森 挪威一条冷清的大街上 独自散步的耶可布森 坐下来写几句阳光的诗 床上考虑播种的诗 喜欢看陶器上反射出来的光 喜欢写街边老人的手 关心森林里蚂蚁的生活 叫大海说话轻一点的 挪威人 耶可布森 他说死 不...

读鲁迅书

鲁迅坐在我面前 鲁迅把手 放在我的手上 鲁迅的手很重 那是一个阴天的下午 鲁迅坐在藤椅里 他依然 抽他的大烟斗 他皱着眉 他总是皱着眉 他很少有笑得轻松的时候 鲁迅坐在我面前 慢慢讲他的话 鲁迅转身掸烟灰的时候 眼睛也从来不忘 看着我的脸 (我是他的下一代...

沃角的夜和女人

沃角,是一个渔村的名字 它的地形就像渔夫的脚板 扇子似地浸在水里 当海上吹来一件缀满星云的黑衣衫 沃角,这个小小的夜降落了 人们早早睡去,让盐在窗外撒播气息 从傍晚就在附近海面上的几盏渔火 标记着海底有网,已等待了一千年 而茫茫的夜,孩子们长久的啼哭...

献诗

草场上有人在装草 小小的马车闪耀金光 四周空空荡荡 惟有他在漫游歌唱 装草的人似乎很懂得 享受这大片青草 他把草堆得很高 远看就像房子一样 大清早的风吹拂 西天还晃动几颗星辰 过不久草将全部运走 给过冬的畜生充槽 眼前还有更大块的青草 等候他下次再来...

你是一个优美的伤口 你是黄昏里的钟 敲响我们的身体 凝集在往日里的血 穿透疼痛回来 你是童年 孤独者把一只脚踏进夜晚 啜饮抒情的水面 你是那只鲜红的嘴 吮吸我们深深的感叹 你是一只水瓮 平稳地立在天边 辉映着我们在道路旁 残缺的瓦罐般的脸 那脸发出碎裂...

弹吉他者的肖像

每次我穿过这片白桦树林 那些叶子纷纷落地 响彻金属的声音 叶脉里的潮湿缠绕着阳光飞走 午后我的脸一片宁静 沉入黑暗。进入母亲蓝色的水中 孤单的桨向深处试探 手指飘过岁月的波涛 五点的时间响遍生命崩裂的声音 我的灵魂带着祈求的叫声飞过 父亲巨大的琴箱...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你会衰老 你生命的车栏已褪色枯朽 你在田野上孤零地散步 手中的花朵滴入疲倦的泪珠 那时,你会想起我吗 一颗被你的轮声擦伤的 沉默的树。你会站在树前 靠着它短暂的休息 而它遍痂的身体也老态龙钟 伸出手,摘一片叶子 犹如从架子上取一部诗集 看着叶...

饥饿

我听见那种饥饿的声音 日夜嗥叫在我的面孔里 我的手在喉咙里挣扎 在吐出的日子上布下爪印 被遗忘的人在另一个地点折磨我 他们准确地撕扯我的回忆 我听见他们歌唱着 在时间的深处打捞我的伤口 在疼痛密集的海上 我的身体缄默着 我最大的伤口,在牙齿间生长 我...

聆听

我的天空有乱鸟飞过 黄昏 叶喧如雨 我的草地上有泡桐树立 风花月季 含芳自妍 几只飞虫绕过花坛 我的季节是六月 蓝星闪耀 淡月微圆 我的襟前有暮色滑落 六月 我听到第一声初蝉 我的静寂之中有蝶翅扇动 静而聆听 盈盈绿水洗蝉声 我的风语 我的钟吟 我的唇边一...

听蝉

下午的寂静从林子的空地上蔓延起来了 这下午的风在我的掌中一动不动 我默默地和石头坐在一起 四周全是我不同姿势的影子 这蝉声就在这时候响起了 这蝉声从半空里轻轻落下 轻轻拂响我的影子 我那攥着风的手也张开了 要把这声音合进手掌 这蝉声在我的手心里 通...

关于门的四首诗

Z的门 Z沿着石墙寻找门 已经很久很久了 Z总是遇到墙 他困在围墙里 或者说 他被阻隔在围墙的外面 Z很孤独 Z认为 不穿过这堵墙 就无法解脱孤独 Z已经厌于寻找路了 因为每一条路的末端 都遇到这堵墙 被墙截断 Z深信不疑 墙的外面 路肯定会有新的延续 翻越这光滑...

误会B

如果世上只有一个人 此人必定孤独 但这世上有着难以计数的人 却仍然存在孤独 对话 意味着人有意无意地在排解孤独 谋求人与人之间的理解 假设这种理解是能够实现的 我们可以举出许多的例子来证说 比如在历史时间的某一刻 有两个人同时亮出手里的火 相互理解了...

鬼城三种

菖蒲(之一) 羊在山上跑 那人看雨从羊背上走近 于是采菖蒲的孩子 说刚才还看见 有一个太阳 菖蒲挂在木门上了 女人在洗澡 忽然想到那头牛了 两天前就生了病 牛车从很远的地方来 那人抱一捆菖蒲 晚上熬成汤 羊又在山上跑了 云很白很白 那人黑着脸 鸡毛(之二) 你...

我和你

我的脑袋在诗句中晃过我的身体在一片金秋天下朝你 出发 好季节啊这地球长满酒店老板肥而又壮 来一场大丰收我真想 迅速溜遍中国 把日子混个透! 李亚伟我们走吧 太阳刚刚升起大地上酒杯林立 阳光射来一片女人的尖叫! 睁开眼我的梦已经站到我的鼻子稳稳停靠在脸...

中文系

中文系是一条撒满钓饵的大河 浅滩边,一个教授和一群讲师正在撒网 网住的鱼儿 上岸就当助教,然后 当屈原李白的导游然后 再去撒网 要吃透《野草》《花边》的人 把鲁迅存进银行,吃利息 当一个大诗人率领一伙小诗人在古代写诗 写王维写过的那块石头 蠢鲫鱼或傻白...

日常生活——一个拐腿的人也想踢一场足球

每扇门里摆满了 “世界杯” 我也想踢一场足球了 或者把足球 抱在胸前 像抱着一捧水果 于是就想到结婚 这惟一不意外的奇迹 娶一个健康的女子 若干年后的若干年后 我就有一个儿子 这惟一不意外的奇迹 飞跑在足球场上 就像我自己正跑着似的 坐在栅栏外 我温情地...

三原色

我,在白纸上 白纸——什么也没有 用三支蜡笔 一支画一条 画了三条线 没有尺子 线歪歪扭扭的 大人说 (他很大了): 红黄蓝 是三原色 三条直线 象征三条道路 ——我听不懂 (讲些什么呵?) 又照着自己的喜欢 画了三只圆圈 我要画得最圆最圆 《三原色》是车前子诗中...

红烛——读闻一多诗后

远古时代有一位匠人 一生制了无数支蜡烛 有次手指被生活割破 那天就是红烛的诞辰 黑暗糊起茅屋的苦涩 红烛宛如竖着的手指 血滴在敲打他的桌子 匠人死了,还没燃尽夜色 “从题材的意义上说,这首诗似乎应是另一个样子。” 这句话本身就是不对的。诗的样子就是诗...

一颗葡萄

一颗葡萄被结实的水 胀得沉甸甸沉甸甸后,坠落了。 坠落就是展开的过程。 这颗葡萄像一架绿色的软梯一直拖到了 大地上。 结实的水被泥土吮干。 那些核就仿佛是从一扇门里出来 又开始爬向梯顶。 葡萄更多更多了乱哄哄地说 跳呵跳呵一起往下跳。 从很遥远的地方...

蒲团

心远地自偏 于天空下喧哗的这个城市 草蒲团,使你想起 乡下的谷堆了 风毛茸茸地刺来 坐穿几只了呢 红莲花哪会盛开 也就永不枯萎 一座名山里,记得 有一只石蒲团的 黑瘦的松鼠咬着松子 把壳吐向万丈 深渊 还没有炉火纯青 所以你浮想联翩 蒲团,这古朴的东西在今...

起身

清晨也是愿望苏醒的时刻 是饥饿之鸟飞离峭壁的时刻 是想晒太阳之鸟飞离峭壁的时刻 也是寻找幸福之鸟飞离峭壁的时刻 清晨也是精神抖擞之树开满蓝花的时刻 在心脏的航空港内 血液之旗升上顶端 如飞机一架划开了云层 清晨也是雄心勃勃之日升上屋顶的时刻 等到我...

雨中的马

黑暗里顺手拿一件乐器。黑暗里稳坐 马的声音自尽头而来 雨中的马。 这乐器陈旧,点点闪亮 像马鼻子上的红色雀斑,闪亮 像树的尽头 木芙蓉初放,惊起了几只灰知更鸟 雨中的马也注定要奔出我的记忆 像乐器在手 像木芙蓉开放在温馨的夜晚 走廊尽头 我稳坐有如雨下...

点灯

把灯点到石头里去,让他们看看 海的姿态,让他们看看 古代的鱼 也应该让他们看看亮光,一盏高举在山 上的灯 灯也该点到江水里去,让他们看看 活着的鱼,让他们看看 无声的海 也应该让他们看看落日 一只火鸟从树林里腾起 点灯。当我用手去阻挡北风 当我站到了峡谷...

时间

在我干净的面目前 一只台灯发出台灯的光 我的座下是一把木椅 它以椅子的姿式天天将我陪伴 同时陪伴我的还有 门、尘土、空气和墙 它们模仿我我模仿它们一道生活 一台电视被放置在木箱上方 而木箱 (情愿) 被放置在电视机下方 饭锅空无一物 米作为米正在米袋里...

背时的爱情

你看看,这就是我,天生的人物 生在中国,住在廿世纪 我和以往的祖宗们一样,吃着、喝着 梦想做名人,并为爱情而哭 我夜夜梦见那些古代的美人 西施、貂婵、还有出浴的杨贵妃 用不着军队,我一个人杀入情场 拿一支无声手枪,或者一张电影票 把她们周围的帝王一一打败...

房子

你躲在房子里 你躲在城市里 你躲在冬天里 你躲在自己的黄皮肤里 你躲在吃得饱穿得暖的地方 你在没有时间的地方 你在不是地方的地方 你就在命里注定的地方 有时候饥饿 有时候困倦 有时候无可奈何 有时候默不作声 或者自已动手做饭 或者躺在床上不起 或者很卫...

有一匹马

有一匹马 从我的窗外经过 当时我正好站在窗前 看着它紫红的身子 从远处奔驰而来 我先是一惊 继而微微的笑了 这东西 我已好久没有见过 那温柔而又刚劲的节奏 哒哒哒的 过去了好久都还清楚地响看 当时正是傍晚 我窗外的小路上 一个人也没有 这一匹马有什么意义...

旅途之一

有一个小女孩 被汽车轧死了 就那么轻轻一下 她就躺在 路的中间 有少许的血 从她身上流了出来 她的父亲正从前面跑来 她的母亲趴在她的身上 已经无法哭出 许多人 围在四周 交通顿时阻塞 来往的汽车在两边 停了长长一串 我恰好在其中一辆车上 我得赶到那边去 坐...

变化

这是我的手 这不是你的手 你的手背藏在身后 我的手才扶在阳台上 看着下面 这是我家的阳台 这不是你家的阳台 (你家的阳台在那边 而此刻——) 我是站在我家的阳台上 你也是站在我家的阳台上 我们的眼睛 看着下面 这些想法 当然是我的 这不是你的 我想着这些事...

冷风景 献给阿兰·罗布——格里叶

这条街远离城市中心 在黑夜降临时 这街上异常宁静 这会儿是冬天 正在飘雪 这条街很长 街两边整整齐齐地栽着 法国梧桐 (夏天的时候 梧桐树叶将整条整条街 全部遮了) 这会儿是冬天 梧桐树叶 早就掉了 街口是一块较大的空地 除了两个垃圾箱外 什么也没有 雪 已...

在哈尔盖仰望星空

有一种神秘你无法驾驭 你只能充当旁观者的角色 听凭那神秘的力量 从遥远的地方发出信号 射出光束,穿透你的心 像今夜,在哈尔盖 在这个远离城市的荒凉的 地方,在这青藏高原上的 一个蚕豆般大小的火车站旁 我抬起头来眺望星空 这时河汉无声,稀薄的鸟翼 坠落,使...

聂鲁达肖像

经常在一切终结 只有音乐黄昏般浮动时 我注意到 他的肖像挂在墙上 高山、野狐掠眼而过 巴勃罗·聂鲁达 开始注视 这间房子 它布满尘埃和格言 而我坐在那里 翻阅书报 和朋友聊天 一百次,太阳光临 而我总是错过时辰 而巴勃罗 则总像一个阴影 压着胖胖的下巴 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