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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正 女子们—— 《田园交响诗》之一

         作者简介 陶正,1948年出生于北京。1967年毕业于清华附中高 中部。1969年赴陕西延川插队。1972年入北京大学中文系。1975年在 北京市京剧团从事剧本创作,后在北京市歌舞团从事歌词创作。现为中 国作家协会会员,1975年起,他与田增翔合作,发表了两部长篇小说 以及数十篇中、短篇小说。其中短篇小说《星》,获《中国青年》“五 四”青年文学奖。《女子们》是陶正独自创作的系列中篇之一。
         内容概要 我又回到了陕西。半山坡上埋葬着一个当年我在村里 教夜校时最喜欢的学生,她叫爱爱。爱爱长得很美,同组的知青送给她 一个昵称: 山沟里的小天使。那是一种朦胧的美。爱爱是村里有名的 “巧女子”。很多有男娃的人家都眼睁睁地盼着她长大。识字的时候,她 并不经常看黑板,或者嗤嗤地徜着鞋,或者在光腿把子上搓麻捻子;偶 尔撩一撩眼皮,像照相机的快门倏地开合一次,便将生字记在了心底, 从不念错。至今在我眼前浮现的,还是一副被麻油灯火摇曳着的羞涩的 情态,一种在乱发的缝隙中闪动的、含有某种期冀的怯生生的目光。爱 爱最喜欢的课程是谈天说地,我让他们知道,世界上除了土窑、油灯、 老镢头和酸菜缸外,也还有另一种生活。每逢这时,她就绝不再做针线 活了,托着腮,凝着眉,屏声静气地倾听。偶尔,铜顶针的毫光一闪, 表明了她心灵上的颤动。爱爱为什么只活了20年就到了人生的尽头 呢?谈到爱爱的病情,人们便众说纷纭了。赤脚医生说,她可能有风湿 性心脏病。她的父母却说,她是发高烧“烧死的”。民小教师悄悄告诉 我:她的神经好像出了毛病。有那么两年,四乡上门求亲的人数不胜数, 连看门狗都叫疲了。可那女子也怪了,不论穷富丑俊的,歪好不点头, 后来连人都不见了。经常悄悄地躲出去,躺在柴垛里,怀里装着我为夜 校学生们拍的一组北京风景照片,痴痴地望着密匝匝的星河。这些照片 是我上大学那天,爱爱跟了六、七里路,胆怯地朝我要下的。我站在爱 爱的坟前回味着这个女子的往事。一个衣着鲜艳的女子正在一架碾盘 上喊我,“陶老师,到我家吃饭来,我是张美华呀!”我竭力回忆着,还 是记不起庄里有这么个人。她的口音似乎也不纯,既有本地味儿,又带 北京腔。“陶老师不认得啦,我是香妹儿呀!”我这才明白了。她也是我 的学生,还是爱爱最要好的女伴,她生性爱说爱笑。在她家里,香妹儿 尖锐地问“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病根在哪儿?”她打开柜门,翻出一 双鞋垫递给我,“这是爱爱临死前送给我的,你看她想的是什么?”这是 一双怎样的鞋垫啊!上面绣的都是些绝不曾在鞋垫上出现过的图案。不 是象征吉祥幸福的花草,而是北京城里的华灯和昆明湖上的游船及情 侣,她把北京的景象绣在了鞋垫上,像一个个虚幻的梦。爱爱,你走了, 会不会是为了继续你的幻想呢?任何真实也不能搅扰你的梦了。你错 了,我也错了。大概你的前辈和历代祖先们才是对的。他们的目光从不 离开脚下的黄土。即使过往的大雁那迷人的歌声,也不会骚乱他们古朴 宁静的心。这天是八月十五,几个娃娃争着拉扯我去家里吃饭,都被香 妹一顿糟贬轰跑了。她觉得村里人这些扁食、荞面饸饹、麻汤饭招待我 实在太丢人,她家备有丰盛的酒菜。她的丈夫银庄整整大她一轮,是一 个结过一次婚,把生性风流的婆姨打得半死,扔在粪车上退回娘家的暴 烈汉子,可现在他温良驯顺地在灶前拉风箱,倒是香妹陪着我喝起酒 来,令我着实吃了一惊。原来香妹早在5年前就到地区医院当了勤杂 工,我这才发现她那些有别于庄里婆姨的特殊迹象。穿着西式罩衣,半 高跟皮鞋,戴着手表,还烫了一头卷发,这在村里是绝无仅有的了。香 妹大大方方地接受我的审视。她问:“怎么?不像个城里人?”我敷衍地 笑了笑,我又一次觉察了她那混杂着普通话和乡土味的语调,也记起了 她对银庄语言的校正。“香妹,你的变化可真不小。”在香妹家6个妹妹 1个弟弟中间,香妹每天要背上一个娃娃,即使上课也不例外,那情景 留给我的印象简直可以说是刻骨铭心的——她上身向前折倾,两只胳 膊环在背后,两根用碎布条编成的背带紧紧箍着正在发育的身体,在胸 前打了个触目的十字叉,领口被勒得敞开了,露出细细的脖颈和一截黄 蜡蜡的小胸脯。而现在的香妹,使我产生了一种隔膜疏远的怪异感觉。 没变的只有她那爽直的具有叛逆性的个性没变。这种性格我早就有所 觉察了。我还利用知识青年的特殊地位助长过她这种造反精神,使她成 为全村女子中第一个登上文艺舞台的风云人物。“你是怎么出去的?”我 问香妹。她诡谲地笑了笑,“也算沾了银庄一点光。”银庄连忙讷讷地解 释起来:“要说也不能算是沾光,不算走后门。那阵子我正当着大队长, 上边派了个招工名额,我就把她报上去了。”香妹笑嘻嘻地说:“哟嗬, 你还挺谦虚!我要不说嫁给你,你肯报我的名?实事求是嘛!”香妹说 她自己主动去找银庄的,她的父亲气得用牛鞭狠狠地抽了她一通,然后 把她关进贮藏洋芋的地窖里,整整三天不让人给她送水送饭。可是第四 天打开窑口,香妹还是那句话:“大,你就当我死了吧,不叫我嫁给银 庄,我真格死给你看。”就这样,香妹把铺盖搬到银庄的土炕上,还没 过完蜜月,就挟起铺盖,招招摇摇地进了城。我能说什么呢?夸奖她, 说她没有辜负我的教育,争得了妇女应有的地位?她是否出卖了更宝贵 的东西呢?她进了城,享受到了一般女子享受不到的城市生活,但她享 受到了她更应该享受的真正的爱情生活了吗?在上夜校的女子中,改锥 儿是年龄最大的一个。她心地善良又有着小菩萨般的小智慧。香妹上台 跳舞那次,没有化妆油彩。她把红粉笔碾成末儿,调上灯油,往脸上一 抹还真好看。这回到村里,也听说一些改锥的奇闻轶事,多少都带点发 明创造的味道。她在谷地边上种了一圈向日葵,秋天麻雀多时,她给每 株向日葵糊了一顶黑帽子和黑蒲扇,结果,她家谷子受害最轻。改锥给 附近小煤窑送了几张兔皮,换回一根废缆绳和几个旧滑轮,于是从她家 的 畔到坡下的河边,就架起了一条空中滑轨,打水也半自动化了,再 不用人挑。我走上改锥家的台阶,“陶老师来啦?快坐下歇歇。”一个怡 人的声音响起来了,但是,太出人意外了,她竟是面前这个像40开外, 面色蜡黄,牙齿错落不齐的女人吗?无论怎么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就 是改锥,她今年的年龄应不过28岁左右。她一共生养了4个娃娃,每 天除了忙屋里,还养了4头猪,20多只鸡,两窝蜂,100多只兔子和好 些个蚕。公公和丈夫在外面忙着种果树、菜地还有几十亩的豆麦糜谷! 他们哪里来这样大的神力,殷实、富足,就是他们要得到的。而他们付 出什么呢?哮喘病、早逝的青春。我问改锥为啥要这么多娃娃,非要个 儿子才算完事。改锥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说当初要这个小儿子,是想认 罚的,上面抬手不罚,她就变着法补上去。卖家畜都卖公家,得的奖钱 攒起来买点医药捐给大队。等往后儿子大了,让他多念书,日后成个科 学家。就像我当初鼓励她那样。她这辈子不中用了,要让儿子这茬人把 这里建得跟北京一样。改锥说着话,那双混浊的眼睛又闪闪发亮了,那 也是理想之光。晚饭时分,村庄里传来了唢呐声,是哈拉为给她公公发 丧请来的吹手。哈拉是夜校里最调皮捣蛋的嘎女子。要不是我经常教学 生唱歌,她大概不会到夜校受拘束的。“九里里山屹垯十里里沟……”夜 校的后生女子们齐声高唱。我使了个眼色。学生们陡地都闭了嘴——这 是我事先的安排,我想听听哈拉那饱含山野风味的独唱。“我家就住在 这沟里头……”她果然唱出了下句。我和同学们一起拍手大笑。“笑咋?” 她立刻觉察到我是幕后操纵者,气哼哼地盯着我问。忽然她脸色一变, 又指着我的身后惊叫起来:“噫,陶老师,蛇!”我浑身一紧,本能地向 旁边跳去,她却放声大笑了。一报还一报,她也把我捉弄了。记得哈拉 那时候和镇上白木匠的儿子订了亲,现在却成了长远的媳妇。我问了几 个人,那些人都支支吾吾不肯说,还听到一些婆姨背后把哈拉称做“野 女子”。原来哈拉看不上白木匠那个好赌的儿子,和长远好上了。他们 俩合计这事别说白木匠和哈拉的哥哥不干,长远的爹也不会通过。他们 干脆来了个既成事实,故意让长远的爹给堵在饲养场的草窑里。白木匠 找上门来,让哈拉给骂走了,谁让他儿子不争气。长远是个初中生,爱 看书,会讲故事,会吹笛子。现在自家买了一台手扶拖拉机给油矿跑运 输。两口子挣了钱,就经常出去看看电影,听场戏,还订了几种科普杂 志《环球》、《奥秘》来读。这次给老公公办丧事,都是她出的钱。哈拉 特意上县文化站抄了个哀乐的谱子,就是八宝山灵堂中播放的。安排这 些吹鼓手练了练,虽然显得生涩、混乱,但那格调是深沉而庄重的。长 远是这家的养子,老头子临死前,曾告诉哈拉,家里藏有一罐银洋,她 婆婆怕哈拉得了银洋不养她老,想分给自己的两个女儿。哈拉却刚愎地 说:“她就是一个钱没有,也是长远的妈。我跟了长远,能不对她好?她 那罐子银洋,随毬她咋花销,都给了人我也不肉疼。钱算个啥?还是得 人好哩。”哈拉这个嘎女子,没有像香妹那样离开山庄,更没有像爱爱 那样离开尘世。她和改锥儿一样依然生活在这块土地上。但是她又以她 特有的野劲儿和嘎劲儿,于印满了无数代人的脚印的山路之外,开辟着 一条映着希望星光的野径。
         作品鉴赏 陶正的这部描写知青回乡所见所闻所感所叹的中篇小 说《女子们》,从一个侧面——山乡的女子们,几个角度——四个性格、 生活道路各异的人物,写出了城市知识青年眼中的农村所发生的变革。 同十几年前的情景相比,人的变化不只是外表上的更主要是内心的变 化是明显的,但她们却有一个共同的地方没变,就是追求自己的理想, 那是当年这个北京来的夜校老师让她们看到的,想到的,鼓励她们去争 取的,至今还深深地留在她们的记忆深处。不,不是留下了,而是变成 了不同的想法和做法,至今仍在追求着。那种“变化”,可以说就是追 求的结果。有的女子是在梦中追求,像文中的爱爱。当年是个美丽、腼 腆、心灵手巧的女子,她是那么渴望知道外面的世界,一心念着北京。 每当老师讲外面的见闻时,她总是痴迷的听着,把一切都装在心里。每 当夜校下课时,她总是走在最后,向老师问一些诸如“汽车谁都能坐 吗”一类的问题。当老师要离开那里时,爱爱竟一直追到了公路旁,为 的是要那套北京的照片。从此那照片就成了爱爱的宝物,成天看着它发 呆,任说媒的踩平了门坎也不嫁,终于忧郁出病来,带着她的梦想走入 另一个世界里去。留下的是一双绣上了北京风景的鞋垫,上面有华灯, 昆明湖还有船中的情侣。爱爱的死是令人同情、惋惜的,她死在理想与 现实的矛盾之中,她无力摆脱眼前的一切,无法得到向往的一切,便选 择了死,或者说生的欲望终究没有战胜死神。她像一朵美丽的鲜花,她 太娇弱,太渴望阳光也太易凋零。与此截然不同的是她的好友香妹。她 也一心想进城,想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她身上具有爱爱所没有 的勇气和叛逆性格。为了自己所追求的理想,不惜采取任何手段。在香 妹身上,更多的具有了现代人的观念,虽然有些令人不敢苟同,但她的 做法正是现代社会一部分人生存的手段。香妹为了能到地区医院当一 个勤杂工,主动找到握有实权的离婚汉银庄那里,嫁给了这个大她整整 一轮的男人。于是她终于进了城,努力的学做一个城里人。她是村里第 一个烫了头发,穿了高跟鞋的女子,招待客人也不再是老式的扁食、荞 面饸饹,而是炒上几盘菜外加啤酒、大米饭。她对这个生养她的土地毫 无眷恋之情,一心想要脱胎换骨,满足于她目前所处的地位。她身上仍 保留的纯朴乡风就是还没有抛弃银庄,正在为银庄千方百计争取一个 临时工的名额,似乎使人感到当初并非只是出于利用才嫁了银庄。香妹 自认是理想变成现实了,但这种变化过程中失去了一些美好的宝贵的 东西。改锥儿的形象则是作者由不理解到理解、尊重,赋与她中华民族 传统美德。繁重的劳动和过多的生育过早地磨掉了青春的印迹。一个才 二十八九岁的人竟看上去似乎40多岁,守了4个娃娃吆吆喝喝,手脚 不停地忙里忙外,还要忍受哮喘病的折磨。但她的心里很满足,这种满 足不同于香妹。她为家里富足的生活满足,为自己辛勤的劳动成果满 足,在她身上还留有旧式农民的影子,但同时又有许多新的思想在闪 光。她用当年夜校学的知识搞了几个小发明,还没有忘记老师当年鼓励 她当个科学家的愿望,只是这理想她寄托在那个超生的儿子身上,指望 他长大了多读书,把家乡建设成北京城那个样儿,也好报答国家。改锥 儿是扎扎实实地为这个家乡出力的一批人,他们不只要自己富裕还要 家乡富裕,是这一代农民的一个缩影。而哈拉这个女子则是与改锥有异 有同的另一种新型农民的代表。相同的是她也不离开这块土地,也在为 此而奋斗、努力。但她却不是把心思都用在烧砖,箍窑、打家具,生娃 娃这些事上。她的丈夫跑运输,这是农村中外向型经济的发展,挣了钱, 他们除了过日子,还要有精神食粮。看看电影,读读书报,再不是从前 老一辈人的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了。他们为自己打开了面向 外面世界的窗口,为这个村庄带来了活力。哈拉的婚姻也具有新的意 识,不仅是图个有钱,而是要有精神上的共鸣,这就超出了农村旧有的 习俗而成为新一代农村青年的追求了。陶正为我们提供的这一组山村 女子的剪影,都是平常的事和平凡的人,但从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可以找 寻出一种追求。尽管在这追求过程中有那么一些作法不那么完美,有一 些人物是受世人非议的,但生活就是由这些和谐与不合谐的音调组成 的舒缓的乐曲。作者的目的就是将这些山乡的变迁和他对于变化的思 考呈现给读者,以引起人们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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