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地皮

        

·郑文宝·

        徐知训在宣州,聚敛苛暴,百姓苦之。入觐侍宴,伶人戏作绿衣大面,若鬼神者。傍一人问:“谁何?”对曰:“我宣州土地神也,吾主入觐,和地皮掘来,故得至此。”
        

〔选自《江南余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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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知训是五代十国时吴国权臣徐温的儿子,为人骄横淫暴。《掘地皮》这篇微型小说就是讽刺他的。
        小说一开头写道:“徐知训在宣州,聚敛苛暴,百姓苦之。”徐知训做宣州知州时如何治理百姓,作者概括了四个字:“聚敛苛暴。”这就是说他在施行暴政,用苛捐杂税搜刮盘剥老百姓,来聚敛自己的财富。“百姓苦之”,一个“苦”字概括了在他的暴政下老百姓的生活状况。百姓深以为苦,但敢怒不敢言。
        一个偶然的机会,徐知州进京朝见君主,陪侍皇帝参加宴会。伶人在皇帝面前即席表演。作者没有写表演过程,只用白描手法简单勾勒了一下角色的模样:“伶人戏作绿衣大面,若鬼神者。”小说的关键之处是几句对白:
        　　傍一人问:“谁何?”对曰:“我宣州土地神也,吾主入觐,和地皮掘来,故得至此。”
        扮演土地神的伶人,对白幽默有风趣,但却是锋芒毕露的。徐知州入京朝见国君,连地皮都掘来了,可想而知,他平时横征暴敛,也真如掘地皮。对白富有讽刺意味,伶人借表演节目,毫不留情地在皇帝面前揭露了徐知州聚敛的苛暴。通过对白突出了伶人的机敏和勇敢的性格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