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读魁梧善饮

        

·文莹·

        李侍读仲容魁梧善饮,禹禁号为李方回。真庙饮量近臣无拟者,欲敌饮,则召公。公居常寡谈,颇无记论(疑当作“颇能记诵”,见《青琐高议·李侍读》),酒至酣,则应答如流。一夕,真宗命巨觥俾满饮,欲剧观其量(“剧”字疑衍),引数大醉(“引”疑当作“饮”),起,固辞曰:“告官家撤巨器。”上乘醉问之:“何故谓天子为官家?”遽对曰:“臣尝记蒋济《万机论》言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兼三五之德,故曰‘官家’。”上甚喜。从容数杯,上又曰:“正所谓君臣千载遇也。”李亟曰:“臣惟有忠孝一生。”心纵冥搜,不及于此。
        

〔选自《湘山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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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描写人物,除了概括叙述外,还需把人物放在具体环境中,通过人物的语言和行动来描写。作者正是用这种笔法写李仲容其人的。
        故事开头,以简洁的语言,概括叙述了李仲容的特点,“李侍读仲容魁梧善饮,禹禁(禁,指皇帝居住地。此指开封府、河南府)号为李方回。”正面叙述了李仲容身体魁梧并善于饮酒。“真庙(指宋真宗赵恒)饮量近臣无拟者,欲敌饮,则召公。”用对照的手法写李仲容善饮。“公居常寡谈,颇能记诵,酒至酣(han,饮酒尽量),则应答如流。”叙述李仲容的另一特点——酒后善谈。接下来,作者通过李仲容与宋真宗饮酒的场面,细致刻画李仲容的性格特征。
        “……真宗命巨觥(gong,酒器)俾(bi,使)满饮……饮数(shuo,多次)大醉,起,固辞曰:‘告官家撤巨器。’”李仲容虽用巨觥喝了许多杯,已大醉,但还神志清醒,不失礼仪,请求真宗撤去巨觥。接着,真宗向他提出一个难回答的问题:“何故谓天子为官家?”回答皇帝的问话是很难的,有时实说不行,不实说也不行,说坏不行,一味说好而没有道理也不行。虽在平时回答也往往得不到皇帝的赞许,又何况酒后!可李仲容却立即应答。“臣尝记蒋济(万机论)言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兼三五之德,故曰:‘官家’。”他的回答敏捷巧妙,有理有据地颂扬了皇帝,当然要博得皇帝“甚喜”了。
        他们又慢慢地喝了几杯酒,真宗又说:“正所谓君臣千载遇也。”李亟(ji,急切)曰:“臣惟有忠孝一生。”在真宗的称赞下,李仲容急表决心:“今后只有一辈子忠君孝亲。这样的回答就更合上意了。
        就这样,在叙述李仲容与真宗皇帝一同饮酒、谈话中,生动地刻画出侍读李仲容不但“善饮”而且酒后“善谈”的特点来。正如作者所说,一般人“心纵冥搜,不及于此。”
        本文只写了李仲容的一个生活侧面,但李仲容的形象却极为鲜明、突出,令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