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到哪里?

〔南斯拉夫〕 普列舍伦

你漂流在痛苦而动荡的黑夜里。

你一再问我要漂到哪里?

去问海里的狂涛怒澜——

那飞云的野蛮侣伴，

当风儿驰骋，那被鞭策的飞云

扫过原野和天空。

哪一片飞云也不能回答我在何处，

也不能把我从失望中引出。

但我知道这事可以断定——

我永远也不会再看到她的眼睛;

然而世界上没有一块藏匿的地方，

在那里我会把她的面容遗忘。

(张奇 译)

《飘到哪里?》是一首怀念昔日恋人的诗。

整首诗没有对她——旧日恋人进行任何肖像和动作的描写，也没有对往日恋情的追述，更没有提及当年怀念的是谁，是怎么样的人。我们也无从知道两人之间的感情是如何开始，又是如何终止的。整首诗所表现的都是“我”失恋后的情态、心理，以及新见、新感。读完全诗，我们只感觉诗人痛苦、缠绵而又执着的情绪笼罩了整首诗，过多的细节我们不必深究，让我们一起来体味诗人一往情深而又刻骨铭心的相思之情吧!

诗文开篇，诗人虚设了一个“你”的人物，也可以理解为诗人是在自问自答。一开口，就描写了一个“痛苦而动荡”的黑夜，衬托出诗人真真切切的情意及与恋人分手后心灵上所受到的沉重创伤，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情感。“你一再问我要漂到哪里呢?”这两句话总摄全篇，既起到了点题作用，又为下文诗人情感的抒发垫定了基础，而且为整首诗也奠定了凄冷、悲苦的基调。

接着，诗人的笔调承上而下、“去问海里的狂涛怒澜——那飞云的野蛮侣伴，当风儿驰骋，那被鞭策的飞云，扫过原野和天空”以白描的手法将自然界中险恶景象描绘出来，“狂”字“怒”字，及“鞭策”“扫过”两个动词的动用，以景衬人，诗人迷乱的情绪、痛苦的心情可窥见一斑。借景言情，不仅使景物对象染上了浓厚的主体情感色彩，而且也将诗人痛苦的心情化为可感的形象呈现给读者。不言情而思自生，不言痛而苦自见。

“哪一片飞云也不能回答我在何处，也不能把我从失望中引出”诗人的心灵已受到极大的伤害，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他的心已化缕缕的相思飘向了远方。

尽管这样，“但我知道这事可以断定，我永远也不会再看到她的眼睛”虽然诗人的心在四处飘荡，在四处寻找，但事实上他自己也很清楚，他再也见不到旧日的恋人了。结尾两句，诗人痛苦地吟道“然而世界上没有一块藏匿的地方，那里我会把她的面容遗望。”这里诗人直抒胸臆，令人倍感凄婉。让读者体会到他那种欲爱不成、欲罢不能的复杂心里。体现出诗人处于“剪不断、理还乱”的一种心态之中，这只能说明一个道理、爱之愈深、思之愈烈。诗文至此完结，令人倍感凄婉、余意绵长，耐人回味。

这首诗的魅力在于，感情真挚，无论是音韵的运用，还是人称叙述角度的转变，以及段意的过渡，都同诗人的情感紧密相联，随诗人情绪的变化而变化。自然且不加雕琢，震憾读者的心灵，令读者与诗人同悲同泣，产生强烈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