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

 

〔西班牙〕 阿莱桑德雷

 

 

幸福的身躯，在我怀中漂荡，

 

可爱的脸庞，我在那里将世界欣赏，

 

鸟儿的倩影在那里转瞬即逝，

 

向不存在忘怀的地方飞翔。

 

你的外形，钻石或坚硬的红宝石，

 

我怀中闪烁的阳光，

 

用发自内心的音乐，火山口在将我召唤，

 

和牙齿绝妙的声响。

 

我要死，因为我要扑向你，

 

因为我情愿在火中生活，我情愿死亡，

 

因为这外面的天空不是我的，

 

它是火热的气息，如果我靠近

 

它会从里面将我的嘴唇烧焦。

 

让我注视你的脸庞，

 

它涂着爱的颜色，

 

纯洁的生命使它焕发着红光，

 

让我欣赏你内心深情的呼唤，

 

我要在那里死去，永不活在世上。

 

爱情或死亡，我只要其中的一样，

 

我愿彻底死去，我愿化作你，

 

你的血液，怒吼的岩浆，

 

它充分滋润体内美丽的内脏

 

尽情感爱生命的芬芳。

 

在你双唇上的亲吻像一根缓缓的芒刺，

 

像化作明镜的飞腾的海洋，

 

像一只闪光的翅膀，

 

然而它是一双手，

 

是对你蓬松秀发的抚摩，

 

是燃烧起来的复仇的光芒，

 

但无论是光芒

 

还是利剑悬在脖颈上

 

都无法使这融合的境界消亡。

 

 

(赵振江 译)

 

 

这首诗描写了一位痴情郎与女友接吻、拥抱的场面，抒发了作者对女郎至深的爱情。全诗分两部分，前一部分由四小节组成，后一部分由二小节组成。

 

美丽的西班牙，充满迷人色彩的国度，好像那热烈而又忧伤的西班牙吉它回响在耳边，舞姿翩翩的西班牙女郎，在一个阳光充足的午后，她与热恋她的情人偷偷地钻进了树林。

 

第一段第一小节前二句，描写了诗人将情人紧紧地搂在怀中，深情地望着可爱的人儿，那美丽的女郎也处在极度的幸福之中，男性那有力的拥抱使她感到置身在爱海之中。美丽的女郎象一个充满神奇色彩的世界，她深深地吸引着诗人。作者用“漂荡”一词体现了诗人拥抱的力度，同时也反衬了女郎娇躯的可爱以及他对她的喜爱程度。作者用“世界”一词以表达女郎多么令他沉醉，女郎就是美丽的“世界”，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

 

第三、四句描写了女郎的眼睛如明亮的镜子，林中可爱的小鸟婉转歌唱，诗人看到了美人秀眸中飞翔的小鸟一闪即逝。时光似水，置身于绿色森林，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鸟的倩影飞远了，诗人和可爱人儿相依的地方多么令人难忘!作者用“转瞬即逝”比喻飞翔小鸟的速度之快，暗示了诗人对时间流逝之快的主观感受。

 

第一段第二小节，描写美丽女郎装饰得珠光宝气，在林中阳光下光斑反射，她的娇唇激动地歙合，迷人的芳唇如火山口一样召唤着诗人。林中多么宁静，诗人幸福地与女郎接吻，这是多么美妙的仙境。作者用富于动感的“闪烁”一词表现女郎丰富的神情，用“火山口”表现女郎芳唇的可爱，还用了“音乐”“声响”以表现声音的词汇，仿佛读者可以听到情人激动的呼吸恰似美妙的音乐，而双方的口唇相交更象一首多情的变奏曲。

 

第一段第三小节，表现了诗人对幸福拥抱的如醉如痴。他激情满怀，愿在“火中生活”、“情愿死亡”，世界好象已经消失，兰色的天空也无暇欣赏，只有情人炽热的吻，那滚烫的嘴唇仿佛要被激动的气息烤焦。作者用“火中生活”表现对爱情的追求态度，他甚至愿意为爱情而死亡。“里面”一词表示他们吻得紧紧贴在一起，“烧焦”更贴切地表现了恋人相吻的热烈场面。

 

第一段第四小节，在诗人眼里，美人脸上溢满了幸福之色，她因激动而涨红了粉面。诗人发自内心向情人召唤，他情语绵绵、山盟海誓，从心灵深处热恋着她。他真想化作生命的血浆，流入少女的心房，愿在那里与她倾吐衷肠，而不愿与她分离。“爱的颜色”表现了少女的娇羞和幸福，诗人把“爱”具体化，并赋予色彩，增强了诗的艺术效果。

 

第二段的第一节，作者开头直抒胸臆：“爱情或死亡，我只要其中的一样”，表达了作者对女郎至深的情感，为爱人死亡，化作那翩翩的她或她那鲜红的血液。就让这生命的体液流过她美丽的胴体，“尽情感受生命的芬芳”。作者想像神奇，把自己假想成女郎身体的一部分，表露对女郎的忠诚情感。

 

第二节一开始，运用一连串的妙喻，描写他们的亲吻和爱抚。如仙似飘的感受令人心醉，“在你双唇上的亲吻像一根缓缓的芒刺”恰当地表达了亲吻的力度和进程，表现了作者完全沉醉在吻的快感之中了。由此可引出“像化作明镜的飞腾的海洋”、“像一只闪光的翅膀”，由这美妙的诗句，读者仿佛听到于寂静森林中响起的一对恋人热吻的音乐，他们相互间的热吻如“海洋”中浪花的“飞腾”。在热吻中，诗人伸出多情的手抚摩女郎美丽的秀发，他的目光多么专注，“复仇”一词写出了目光的强度。这目光中还“燃烧”着火，他是多么热爱怀中的女郎啊!全诗的最后三句，是对主题的概括，表明诗人忘记了世间的一切，只听见情人心的颤音和紧张的呼吸，纵使利剑逼近他们，他们也愿在这仙境中共同迎接死亡。这不仅表达了他们心灵与肉体的融合，也暗示了他们将同甘共苦、风雨同舟。

 

这首诗比喻贴切，感情热烈而绝满，尤其是有的比喻能充分调动读者的想像，缩小了审美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