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绎

【原文】

 

长孙绎之亲曰郑使君，使君惟二子，甚爱之。子年十五，郑方典郡，常使苍头①十余人给其役，夜中，苍头皆食，子独坐，忽闻户东有物行来，履地声甚重，每移步殷然。俄到户前，遂至床下。乃一铁小儿也，长三尺，至粗壮，朱目大口。谓使君子曰：“嘻！阿母呼，令吮乳来。”子惊叫，跳入户。苍头既见，遽报使君。使君命十余人，持棒击之，如击石。徐而下阶，望门南出。至以刀斧锻，终不可伤。命举火爇之，火焚其身，则开口大叫，声如霹雳，闻者震倒。于是以火驱之，既出衙门。举足蓦一车辙，遂灭，其家亦无休咎②。（出《纪闻》）

 

【注释】

 

①苍头：指奴仆。

 

②休咎：吉凶；善恶。

 

【翻译】

 

长孙绎的亲戚是郑使君，郑使君只有两个儿子，他很爱他们。儿子十五岁时，他才到郡中当了郡守。常常有十几个奴仆给他使役。夜里，奴仆们都在吃饭，儿子独自坐在那里，忽然听见窗户东面有什么东西走过来，脚步声很重，每走一步都很大声。不一会儿，那东西来到门前，就走到床下。原来是一个小铁孩儿，三尺高，特别粗壮，红眼睛，大嘴巴。它对郑使君的儿子说：“喂，你妈叫你，让你来吃奶呢。”儿子惊叫，跳到门里去。奴仆们看见了，急忙报告使君。使君派十多人拿大棒打它，就像打石头一样。它慢慢地下了台阶，望着大门南面走出去。甚至用刀斧砍它，也到底没有砍伤它。又让人用火烧它，它就开口大叫，声音像霹雳，听到的人都震倒了。于是用火驱赶它走出衙门。它抬脚忽然踩进车辙里，就消失了。他家也没发生什么福事和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