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亚子的磨剑室

        柳亚子，原名慰高，字安如；更名人权，字亚庐；再更名弃疾，字亚子。1887年，他生于江苏省吴江县北库区之大胜村（一名胜溪），乳名慰宝，一名禅儿。他自己说：“安如”，是父亲替我取的，好像是五六岁时才取得，取义大概是高而能安的意思吧。1897年，高天梅时以“亚子”称呼他，他因此改字曰亚子，后来一直只用“柳亚子”三字。
        柳亚子4岁即由母亲费氏口授唐诗，所以自幼喜爱诗歌。1903年，他在上海入爱国学社，同章太炎、邹容等人一起，鼓吹反对清朝统治的民族革命。1906年，参加了孙中山领导的中国同盟会，不久还参加了光复会，主讲健行公学，主持《复报》笔政，与同盟会机关刊物《民报》相呼应，展开对保皇派《新民丛报》的论战。民国成立，他任大总统府秘书，就职三天，并无事做，遂借病辞职返回上海。

        

柳亚子像

        青年时代，他尊崇龚自珍和梁启超，视为“两尊偶像”、文字导师、思想私淑者。同时，他也是属于向西方寻找真理的那一派人物，他说：“我思欧人种，贤哲用斗量。私心窃景仰，二圣难颉颃；卢梭第一人，铜像巍天阊。民约创鸿著，大义君民昌。” ^①表明了他通过欧美式资本主义道路改造中国的梦想。柳亚子一生写下了五千余首诗，百余阕词，在近代中国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1909年，他与陈去病（巢南）、高旭（天梅）等创立了南社，以诗歌为武器鼓吹革命。南社是我国近代第一个革命的文学团体，所以称之为“南社”，就含有反抗“北庭”的意思。1906年11月13日，南社在苏州虎丘张国维祠正式成立时，社员仅17人，其中有14个是同盟会员；到了辛亥革命前夕，增加到二百余人，时人把它看做同盟会的宣传部。他是南社主要的组织者和领导者，曾经数次被选为书记员、编辑员、社主任。

        

毛泽东主席与柳亚子

        1903年，他命斋名“磨剑室”，这间书房原设于家乡黎里虎筋桥畔周寿恩堂，1922年迁居五亩园周赐福堂后的书房，现为柳亚子故居。在这一时期的诗歌中有：“思想界中初革命，欲凭文字播风潮。共和民政标心谛，专制君威扫旧骄。误国千年仇吕政，传薪一脉拜卢骚。寒宵欲睡不成睡，起看吴儿百炼刀。”“赢得囊中孤剑在，闻鸡起舞到明天。”“一腔热血燎天地，千言椽笔惊风雷。学书成时去学剑，健儿身手文豪才。”其革命意志之激越令人高山仰止，由此可知，磨剑室主人磨的是什么剑了，如“我欲天涯求死所，十年磨剑悔蹉跎” ^①这样的诗句已成为当时救亡图存的号角，推翻清王朝的利器。他对龚自珍推崇备至，誉之为“三百年来第一流，飞仙剑客古无俦”。在他的诗中模仿龚自珍的痕迹很明显，其中尤以“萧心”、“剑态”的诗句最为典型。所谓“萧心”，就是“以为不事王侯，高尚其志，非肉食者所敢望” ^②；所谓“剑态”，就是以积极的浪漫主义诗歌，反对封建专制，主张个性解放，呼唤风雷，主张变革。因而，磨剑室时期的诗歌追求的是“鸣钲伐鼓”、“噌吰镗鞳”的革命艺术风格。

        

磨剑室内景

        民国初年，战乱频仍，民不聊生，柳亚子如其他中国知识分子一样，陷入极度的苦恼之中。1918年，他在《风雨闭门斋记》一文中写道：“士君子负有为之才，处无望之世，阳戈失其勇，禽石失其劬，人虐天饕，吾谋弗用，已而已而！归欤归欤！其惟土室埋名，铁函锢史，聊存两间正气，以俟河清耳！”在悲哀感愤之余，他用“盖有守先待后之意，因以‘风雨闭门’自榜其斋，属为之记。”“风雨闭门斋”之号正是这一时期的他心境的真实写照，其悲苍之情如泣如诉。
        列宁、孙中山去世后，柳亚子作《拜孙悼李楼随笔》，命书斋作“拜孙悼李楼”，时称列宁为“李宁”。他自称“李（列）宁私淑弟子”，从中可以窥视到他对革命家的列宁、孙中山的崇拜。后来，这种崇拜革命领袖的热情又在毛泽东身上体现出来。1927年，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因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的错误领导招致了失败，中国共产党正处于困难时期，毛泽东在湖南领导了秋收起义。柳亚子坚信在毛泽东领导下，中国革命必将赢得胜利：“……湘南赤帜正纵横。……并世支那两列宁。”下面自注曰：“孙中山、毛润之。”
        他另有斋号称“迷楼”，有《迷楼集》；再就是他的“百尺楼”，有《百尺楼丛书》。

        

柳亚子故居内景

        1927年，柳亚子东渡。3月13日，移居东京郊外井之头公园侧，榜其门曰“乐天庐”，王济远所题也。

        

柳亚子故居

        柳亚子51岁时，是冬，京沪沦陷，他杜门谢客，自号曰“活埋庵主人”，如是者三年。54岁时，12月，他南巡香港，赁居于九龙之柯士甸道，称其居曰“羿楼”，另曰“残山剩水楼”。
        1951年，柳亚子作《“籀史斋”题名跋》，透露“有志辑后明史，殆四十余年矣”，因之“颜其斋曰‘籀史’，聊自鞭策云耳”。同年同月，又作《“思旧庐”题名跋》，曰：“国之历史文化，可演晋而不可割断，似毛主席有此主张。余既绘《旧隐图》，复撰《怀旧集》，意亦犹是，固不仅如向子期芊芊恸黄垆而悲邻笛也。”这一年他已是6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