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斋每以乐为学,此等学问是不曾苦底甜瓜,入门就学乐,其乐也,逍遥自在耳,不自深造真积、忧勤惕励中得来。孔子之乐以忘忧,由于发愤忘食；颜子之不改其乐,由于博约克复。其乐也,优游自得,无意于欢欣,而自不忧；无心于旷达,而自不闷。若觉有可乐,还是乍得心；着意学乐,便是助长

【名句】王心斋每以乐为学^①，此等学问是不曾苦底甜瓜，入门就学乐，其乐也，逍遥自在耳，不自深造真积、忧勤惕励中得来。孔子之乐以忘忧，由于发愤忘食；颜子之不改其乐，由于博约克复^②。其乐也，优游自得，无意于欢欣，而自不忧；无心于旷达，而自不闷。若觉有可乐，还是乍得心；着意学乐，便是助长心。几何而不为猖狂自恣也乎?

【译文】王艮每以快乐为学问，这样的学问是没有经过苦的阶段的甜瓜，入门就学习快乐，这样的快乐，真是逍遥自在啊!它不是从深入的学习、真实的积累、忧愁劳苦心存戒惧中得来的。孔子的乐以忘忧，是由发愤忘食中得来的;颜子的身居陋巷也不改其乐，是由博文约己、克己复礼中得来的。这种快乐，优游自得，心中无意于欢乐而自然不忧愁，无心于旷达而自然不苦闷。如果觉得有可乐的事情，还是有想突然得到的这种心思;要有意识地学乐，便是一种拔苗助长的心态，能有几时而不流于猖狂自恣的状态呢!

注释

【注释】①王心斋:即王艮,字汝止,明代思想家,泰州学派的创始人。详见《明儒学案》卷三十二。　②博约克复:博之以文,约之以礼,克己复礼。前见《论语·子罕》,后见《颜渊》篇。